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我无法说出那两个字,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也许根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也许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让他觉得无法接受或者是根本觉得我在说谎,不会相信我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被人下了蛊是吗?”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出来的时候,那个警察就接着我的话,把我后半句想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我很是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个警察很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
“我早就已经猜到了,等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死于别人下蛊,但是他之所以会那样的方式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实则他早就已经死了,这应该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蛊术,可以利用那些虫子让那个人重新活起来。
他之所以能跟你们说话,能变成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这一切都是因为肚子里的那些虫子所导致的。”
我很是诧异的看着那个警察,没有想到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居然如此的了解,看到我的样子,那个老警察居然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用感觉到诧异,咱们都是从那个战场上回来的,那个战场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想必每一个能够活着回来的人都不会忘记我,虽然不是你们特别行动小组的人,而且当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炊事兵,比起那些在前线上打仗的人似乎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当年我们也遇到过不少的事情,有很多的事情只能埋在自己的心里,不向你们遇到事情,还能够向上级汇报,我们这些小小的炊事员只能全部自己消化,但是有些东西就如同噩梦一样,一辈子都不会被我们忘记的。”
我看着那个老警察的样子,就知道当年他在参军的时候一定也遇到过什么事情,他说的的确没错,像我们这种特别行动小组的确是受到了不少的关注,哪怕是我们遇到了一件很微小的事情,只要经过我们的嘴里向上级汇报,都会引起不小的重视。
但是相反,像他们这些炊事兵就算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想必上级的领导也会认为是一个玩笑而不了了之吧。
我默默的笑了一下,伸出手在那个老兵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虽然我们两个人之前素未谋面,但是他说他之前见过我,也算是我们两个人再次重逢,也是有缘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们俩现在的位置都颠倒了,之前我是他所羡慕的,但是现在他是堂堂的人民警察,其实比起我要好很多了。
“别想那么多,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能够好好的活着,比起那些没能从战场里走出来的人要强多了,你现在不是很好人民警察,比起我这已经退休的人岂不是好百倍,不过我觉得奇怪,咱俩的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你怎么现在还在当警察不退休吗?”
也许是被我问到了心里最痛的地方,那个老警察居然很深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摇了摇头。
“上面一直让我退休,但是有一件事情如果我在退休之前不能查出个水落石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稳,所以我一直在跟上面打报告,我愿意一直留在这个岗位上,实则我的年纪也已经大了,想出任务这种事情也轮不到我,但是因为局里实在是缺人手,所以上面暂且就给了我一个名额让我留下来。
既然你我都是老战友,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对你隐瞒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之所以不走是做,是为了调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曾经和我一起在离开之后被分到警察岗位上的还有另外一位战友,但是我和他不同,我是炊事兵,但是他却是在前线上打过仗的人,我很荣幸能和他一起分在警察岗位上,因为比起他们来说,我只不过是一个拿大勺的人,虽然也经历过战争,但是比起那些人的本事我还是差了很远。
我和那个人之所以相识,是因为他曾经受过伤,而那个时候我受命要到陆军医院里面去照顾那些伤员,我和他就是在那个地方认识的,他之所以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是因为他所受的并不是什么外伤,而是得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现在想一想,实则他就是中了蛊虫。”
我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没有想到这个人他也遇到过相同的事情,在那个战场上,对方的降头师对我们的战士下蛊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每一个人都心照不宣,所以大家对于这样的事情都是很避讳的,一旦有一个人出现了非常奇怪的症状,周围的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确实有不少的人死在这些降头师的手里,但是听到这个故事,不免的还是让我觉得有一些不寒而栗。”
我的失落和无奈大过于惊讶,因为这个事情在我们当时已经不是秘密,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身边的战友也都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就连我自己也遇到过,只不过我的命比较大,有幸活了下来。
“其实这件事情在战场上早已经不是秘密,只不过对方的降头师人数很多,而且他们的法术非常的厉害,我们这边有一点点底挡不过,但是后来据说请了一个高人,也算是帮我们度过了一时的为难。
那个时候战场上的确有很多战友是死于这些邪恶的法术,但是我们还是有幸的活了下来,其实当年很多人都中过这些法术,我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只不过比起那些严重的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吧。”
那个警察似乎有一点吃惊,他不解的抬起头看向我,疑惑的问道。
“你也中过这样的法术,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看起来那些人的确是已经猖狂到了一定地步,甚至连你都不放过。
不过当时我认识的那些人要比我之前见到的都要严重,他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他是被隔离的,周围都是用帘子紧紧的裹住,没有人见到过他真实的样子,因为我要给他送饭,我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喂他吃饭,所以我是唯一一个除了医生护士以外跟他接近的人。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他的身上全部都腐烂了,在那些腐烂的窗口里面不停的有虫子在那里蠕动,那些虫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蛆虫,有点类似于肉虫或者是蟑螂蜈蚣之类的东西,看得我简直是毛骨悚然,我当时还试图用一些东西帮他去改,可是那些虫子好像是生活在他身体里一样,一旦我试图驱赶他们,他们就会爬回到伤口里,就是这样久而久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因为我的老家也是生活在苗区,所以我懂得一些咱们古老的驱虫方式,我是炊事班的人,那个时候物质缺乏,我们有的时候要自己去解决粮草问题。
我懂得一些草药方面的知识,也知道哪些草是可以吃的,那些草是不可以吃的,所以我就借助上山寻找野菜和野果的机会去替他找了一些草药回来,至少从我小时候耳濡目染的那些方法中,这些草药是可以驱赶这些蛊虫的。
实际上那个时候他已经非常严重了,他整个身体基本上都已经被虫子包围住,连医生和护士都不想接近他,把他扔在那个地方,基本上就属于让他自生自灭,但是由于我跟他似乎有先天性那种感应,我感觉到我跟他很有缘分,所以我不想放弃他。
我一直不停的用我自己的方法替他去这虫子,经过了三个月的治疗,他总算是好了起来,身上的虫子全部都死了,那些伤口也开始慢慢的结痂,他的精神也开始恢复,最终还是恢复了健康。
这件事情马上在组织里面传开了,我那个时候也成了名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被调离了炊事班,彻底留在了陆军的医院,那个时候医院也是流动的,哪里有大型的战役就到哪个地方去,我们两个人也因此而失去了联系,我没有想到可以在离开组织之后再一次见到他。”
我看着面前的那个老警察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一些感动和感慨,也许我跟王队之间的感情在原来那个组织当中的每一个人之间都存留着,也许只有我们这种人才能明白为什么我会如此执着的寻找王队,哪怕我看到了他的尸骨,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我也始终对当年那个事情耿耿于怀,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