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张扬拉着李杰走到一旁，又给了摄影师一个眼神，摄影师知趣，没有跟上。

张扬和李杰走到一个角落，张扬给李杰递过去一根烟，问道：“李老师，小艾老师的眼睛是什么回事？”

“唉”

李杰叹了口气，“小艾是个苦命的孩子。”

张扬疑惑道：“怎么了？”

李杰拿着烟没抽，沉默片刻，讲起了小艾的故事，很平淡但也很悲惨。

“二十年前，我和卢峰一起来到这所小学支教，那会儿这里的没几个孩子读书，我和卢峰挨家挨户的走访，劝说有适龄儿童的家庭，希望这些孩子能来到学校读书。”

“这大概持续了一年，小学才渐渐有了规模，在这期间，卢峰认识了一个女孩，这女孩当时已经十九岁了，每天都会背着筐子进山采药，采药回来后就偷偷躲在教室外偷听。”

“卢峰发现后，主动找到这个姑娘，才知道这姑娘名叫雪丹，雪丹是白族人，长得非常漂亮，知道雪丹喜欢学习后，卢峰便让雪丹以后不要偷听了，在孩子放学后来学校找他，卢峰单独给雪丹辅导”

故事讲到这，张扬就能猜到一部分了，一个郎才一个女貌，两人再单独接触，情愫就慢慢产生了。

李杰继续讲道：“慢慢的，这两人就产生了感情。”

“按照计划，我和卢峰支教两年后就需要回去，但我放不下山区的孩子们，没有回去，而卢峰家里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工作，而且他在老家还有一个女朋友”

张扬猜测道：“所以卢峰就抛弃雪丹回去了？”

“妈的！我没这个兄弟。”

李杰咬牙切齿的说道：“卢峰走后半年，雪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父母逼问她肚子的孩子是谁的，但是雪丹这姑娘很坚强，哪怕遭受全村人的唾弃以及父母的鞭打，都没有说出卢峰的名字。”

“三个月后，在一个大雪夜雪丹生下了小艾，因为生产时没有人照顾，是否难产我也不清楚，但生下小艾后没几天雪丹就去世了。”

“小艾出生的那天很冷我记得雪丹抱着小艾找到我时，雪丹已经很虚弱很虚弱了，而小艾可能也是在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出生时视力就不好，不到五岁，就彻底瞎了。”

再往后的故事，李杰不讲张扬大概也能猜到，从小无父无母的小艾自然是由李杰抚养长大，而李杰一个单身狗抚养一个盲女，还又当爹又当妈，其中的心酸李杰是不会说的，但是张扬都知道。

“卢峰你能联系上么？”

张扬问了一句。

“联系不上。”

李杰摇摇头，回答道：“我跟他是同一批支教的，但并不是同学，我只知道他是燕京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张扬问道：“那你没想过找他么，这毕竟是小艾的生父。”

“就他这样的人，配做父亲么？！找到他又如何，别说他不会认小艾，就是认了，我还不同意呢！”

李杰说这话时，又忍不住捂住胸口，这个动作一下午张扬已经看到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