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愣愣怔怔望着眼前这张刀刻斧削一般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风沙与尘土,只催生了他的干练机警,看上去比年少时候的小屿还要俊。
她无助地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沫,只觉得自己喉咙好干,火烧火燎一般干燥。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月忽然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猛然往后退了退,脑袋“砰”一声叩在门板上,道:“大将军,你……”
小屿,今天好奇怪……
白川鱼满意地看着两团可疑的红晕浮上齐爵爷晨起的面颊,那闪耀着珍珠一般光彩的皮肤上晕染上淡淡的粉红色,忽然觉得十分顺心,心里十分烫贴,这才坐回了远处,又背对着齐月望向远方。
身后,齐爵爷此时才放松下来,好像刚扔到岸上的鱼一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也不知刚才憋了多久的气。
白川鱼眼角终于折出一丝笑意,也畅快地舒了口气。
“军哨呢,”白大将军道,“拿来。”
齐月喘匀了气,这时候在身上贴身小兜里摸出那枚军哨,递给白大将军。
白川鱼接过来瞧一瞧,忽然问道:“昨天晚上,兵站里也是你吹的军哨吗?”
“啊,是啊。”齐月想到昨晚居然在慧心兵站的院子里被雪狼群围攻,真是倒霉透顶,只气呼呼道:“这些狼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进入兵站的围墙内。你们又跑那么远……”
虽然她知道白川鱼和王参将等人带着这么多士兵弓箭,在漆黑一片的荒郊野外也差点被雪狼攻击到九死一生,可是当时自己孤零零在兵站,面对朗毕猜和雪狼,真的超级害怕啊!
姐吹哨子吹得肺都快炸了,你们这帮混蛋都跑哪里去了,呜呜呜……
白川鱼见不得齐月掉眼泪,板着脸坐了一阵,低声道:“下次不会了。记得带好哨子。”
齐爵爷想想,唉,最后还是指望白大将军救了自己和朗毕猜的命,也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地点点头。
白大将军将那军哨拿在手中,垂着眼睫把玩了一会儿,似乎很爱惜一般,最后才放入口中“滴滴滴——”吹了起来。
普普通通的军哨在他口中吹出长短不同的鸣响,听起来还挺有节奏。
齐月跟着打拍子,这才发现这哨音与前一世白屿教给自己的摩尔斯电码是如出一辙,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不由又看向白川鱼的侧颜。
此时的白大将军全然沉浸在哨音之中,只斜瞥了她一眼,继续重复方才的哨语,似乎眼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齐月裹着毛茸茸的雪狼皮大氅,被白川鱼看了一眼,一开始还莫名其妙。
这白大将军今天早上别是吃错了药,为啥看起来一点也不厌世脸,反倒看上去心情不错?难得啊难得!
一直到白川鱼大将军来来回回吹了三遍自己撰写好的军哨音律,这才罢休,又捞起中衣的前襟擦拭干净,才长臂一舒,递还给齐月。
齐爵爷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搭对了线,突然明白了过来,双颊爆红,粉白小手抖成了七八只,指着白川鱼大将军又气又急——白屿,你!!你!!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贴身揣着小屿给的军哨!
她从来没想过,哨子是贴在唇上吹的。
四舍五入就等于是……
难怪刚才白屿问自己,昨晚是不是自己吹的军哨?!!
我就傻乎乎地告诉他了!
我怎么可以,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