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如此似曾相识。
齐月被火堆的热气一烘,恍恍惚惚似乎又回到黑骨喇墦的雪窟的那一夜。
白川鱼虽然冷峻嘲讽,可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应该已经是他最能接近“温柔”二字的举动了。
身上的雪狼皮大氅此时长毛湿重,正如那个雪夜里,白大将军亲手为她拉上大氅的风帽,再带她走出雪窟洞口。
甚至,那一夜的安眠和树枝床,现在想起来,都有一种令齐月头晕眼花的暧昧意味。
柴火忽然爆了一个“噼啪”作响的火花,惊醒了齐月的回忆,她忽然想起来,身边的白大将军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声息了——不会是真的挂了吧?
齐月一紧张就浑身僵硬,并不敢马上扭过头去瞧白川鱼,只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转过头,无比郑重无比沉痛地望向白大将军。
这个俊美无俦的青年终于真的晕了过去。
齐月推了他两把,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么,有了火光就不怕咱俩被狼拖去了?
不过他脸上还是滚烫的,想来要挂还没那么容易,只是身上的伤口……
齐爵爷咬了咬嘴唇,这真是要命!
刚想完,齐月一伸手,便将白大将军身上的珍珠羊皮披风扯了下来。
万事开头难。
自从扯下了第一件披风,齐月好像跨过了心理上的一道坎儿,再下手的时候心中的负罪感大大减轻。
她两只手左右配合,越扒越起劲,越扒越顺手,心中默默碎碎念:“自己家孩子看看也没关系,反正上一世姐也看过一大半了。”
她边碎碎念边动手,很快就将白大将军身上黏黏糊糊湿漉漉的衣裳扒了个一干二净,上半身干净溜溜,仔细一看,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白大将军的披风衣裳破了不少口子,身上也不少血迹,齐月原本就知道一定是受伤了。可现在脱了衣裳才发现,这白川鱼身上的伤口简直可以用狰狞可怕来形容。
新伤压着旧伤,前胸后背没有一块好肉。
除了自己在雪窟里给他缝合的伤口,其他的伤都拜那医兵所赐,胡乱涂点药便绑扎一番,等着伤口自行愈合。
天啊!再加上这段时间吃喝无规,休息错乱,整日奔波逃命,这白川鱼又是如何劳累,哪里还能顾得上伤口恢复?
就着火光,果然能看到不少处深深浅浅不同的伤口边缘都开始化脓腐烂了,冒出一股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味道。
齐月看得头皮发麻,只能将脱下的衣裳盘在火堆周围,又往火堆里加了几片柴火。
最后,她望着高烧昏迷中嘴唇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的白川鱼,一咬牙一狠心,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