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老人虚弱地呵斥，“能够修行已经是天大的造化，咱们人微言轻，又怎能去打扰江峰宗主。”

“彦喜，爷爷要你专心修行，不要再挂念我了。”

“爷爷……”

彦喜伏在床头，泣不成声，“要是你不在了，我修不修行，又有什么意义？”

“爷爷，我向你保证，无论考核有多难，我一定要成为前九名，成为江峰宗主的亲传弟子。”

老人露出欣慰的神色，“彦喜，你有这份心，爷爷就已经很知足了。”

“这些年因为我的病，让你连书都没得读，爷爷心里愧疚啊。”

“要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爷爷真想……”

“爷爷，你别说了。”彦喜动容地抓住了爷爷的手臂，“只要我能成为江峰宗主的弟子，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嗯。”

老人微微点头，浑浊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彦喜。

他已经病入膏肓，连那位凝神境的老师都束手无策。

江峰宗主又能如何治好他呢？

这两日，他只要闭上眼，就仿佛看到曾经的家人在黑暗处向他招手。

老人知道。

他已经拖不下去了。

好在孙子已经加入了紫微宫，哪怕成不了宗主的亲传弟子，作为紫微宫的底层弟子，也比在滨江流浪要好。

老人别无所求，只想让孙子安心待在紫微宫，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修士。

“彦喜，爷爷还想听你念那些神仙口诀。”

“好好，爷爷，我这就给你念。”

彦喜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口诀笔记，大声念道：“道无道，不可道。灵台清静，静能生定，定能万物生，是道也……”

念着念着，彦喜的声音弱了下去。

模糊的视线，看到老人面带微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爷爷……爷爷……”

彦喜捂着胸口，趴在床头嚎啕大哭。

“爷爷，你起来，继续听我念口诀啊，我会很多口诀，你还没听完呢。”

“爷爷，你还没告诉我，以后的路我该怎么走……”

彦喜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浑然没注意到，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江峰看着眼前的祖孙，忍不住一声叹息，“哎……”

“爷爷？是你吗？”

彦喜豁然转身，却看到一个俊朗的年轻人。

“你……是谁？”

“我是江峰，你叫彦喜对吗？”

噗通……

彦喜跪在地上，朝江峰重重地磕头。

“江峰宗主，我求求你，救救我爷爷，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你起来。”

江峰屈指微弹，便有一道微风拖着彦喜起身，“我问你，若是强行逆天改命，会让你爷爷承受天谴责罚，你愿意让他每日承受业火焚烧之苦吗？”

所谓的业火焚烧，便是天道定下的惩罚。

以燃烧神魂的方式，让逆天改命者每日承受无尽的痛苦。

那样的生，不如死。

彦喜听不懂江峰话里的意思，他茫然地问道：“如果我爷爷活过来，会很痛苦吗？”

“会！”

“那……我……”

彦喜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决定，转身望着已经微闭双目却又面带微笑的老人，他很想爷爷活，却又不想他受苦。

“还有一种方式。”

江峰笑道：“我可以让你爷爷，以另一种方式陪伴与你，不过，能否侥幸开启神智，我不能确定。”

“两条路，你自己选。”

彦喜不假思索地开口，“我选第二条，求你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