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江峰，脸色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

他的筋脉已经全部断了。

仅剩道心守护的意识，还能以愤怒的目光盯着眼前完全变得陌生的辰蝶仙子。

“愤怒吧……”

辰蝶露出狡黠的光芒，喃喃呓语，蛊惑道心。

“你的愤怒，会让你失去最后的防线。”

“然后，我只需一指，你就成了我的人了，哈哈哈……”

辰蝶狂笑不止，仿佛已经如她所说，得到了江峰。

若是按照现有的情况继续下去，江峰的道心失守，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

江峰忽然眼神凌厉，把体内最后的法力全部堆积成一句话，咆哮而出。

“真正的辰蝶是否已死？”

这句话，让狂笑的辰蝶愣住了，继而眼中带着惊恐。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看到江峰已无力气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已经微眯，像是最后的弥留。

辰蝶慌了。

他必须要弄明白这个问题。

指尖漾出一缕淡淡的灰色气息，刹那间点在江峰的胸膛。

忽然间，江峰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新鼓胀了起来。

“说！”

辰蝶厉声喝道：“本座自认为无声无息，世间不可能有人发现。”

“为何你能看的出来？”

“呵呵……”

江峰的冷笑声，带着一丝不屑。

“我承认，你很强，比仙界那些魔人还要强上一筹。”

“那是自然。”辰蝶自负道：“仙界的魔也是魔，而本座，不只是魔。”

“他们怎配与本座相比？”

说完，辰蝶认真地凝视着江峰，厉声道：“你莫要转移话题，否则，本座要你生不如死。”

江峰的脸上的确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这让辰蝶放下心来，手指尖的灰色死气，持续不断维护着江峰的生机。

“你能无声无息，让古战场所有的死气为你所用。但是，你即是再强大，终归还是一件死物罢了。你看不透人心，不懂人情世故，这就是你的破绽。”

“在你说出古战场有十二具尸体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你了。”

“人心吗？”

辰蝶失落地望着厚重的云团。

视线仿佛穿透了一切障碍，看到了老者背着少年的奔跑。

看到了师兄弟为了求生拿对方做垫脚石。

看到了，等在入口处想要做一只螳螂的白胡白须老人，正被十几头变异的妖兽围攻。

人心的确很复杂。

那又如何？

只要他想，稍微动一下念头，古战场的所有人全都要死。

他们至死都不会知道凶手是谁。

这就是他的力量。

“桀桀桀……”

辰蝶诡异地笑了起来，“不愧是本座看中的执刀人，你的确很好。”

“正因如此，本座更加容不得你。”

“去死吧！”

辰蝶忽然加大了手指尖的灰色死气，想要一鼓作气，把江峰顽固的道心冲荡开。

然而，无穷尽能够腐蚀道心的死气，在江峰的体内，竟然连波浪都掀不起。

“为什么？这不可能？”

辰蝶脸色第一次大变，“没人能在本座的蛊惑下，还能保持坚固道心，除非你的道心境圆满。”

“但是不对，本座查看过，你的道心还有一丝裂缝。”

“你不可能抵挡的了本座！”

躺在云团上的江峰，身体忽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与此同时，他体内碎裂的筋脉，骨髓，血肉能刹那间恢复。

然后……

在辰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江峰直接坐了起来。

刚才垂死挣扎的江峰，一下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