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苍老面容脸上的那双眼忽然睁开了！

楚小宝先前的注意力全放到了他的嘴上，没有料到对方的眼会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睁开，略微有些失神。

那双眼里的目光很柔和，就如同山间的小溪，流淌这却不喧哗，纯净而又不失清新。

楚小宝的目光一触向这双溪水般的双眼，便再也无法收回来了。

“这是最纯粹的力量，直击人心的精神力量。”

苍老的面容幽黑无底的嘴唇轻轻张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楚小宝胸口如遭重击，心脏又像先前一样猛的跳动起来，喉头忽然一甜，一大口鲜血便狠狠的吐了出去。

他的鲜血并不是白流的，直接一口便喷在了那张苍老的面容上，只听得嗤嗤一连串响声，烟雾凝成的苍老面容微一扭曲，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来自九天玄火的极度高温。

便在这一瞬，楚小宝神识稍一清明，正待扭头不看那对眼睛，忽听到这可怕的苍老面容轻声说道：“水无常，雨无形，急急如律令！”

这声咒语一出，苍老面容上的那对妖异眼中的内容又起变化，一个个的小光点渐渐显出真实面目，原来那是春日里迎风起舞的柳絮，下一刻，柳絮渐渐幻化着，成了夏日盛开的桃花，那淡粉色的花朵是那样的诱人心神。秋风起了，落叶坠了，大街上的行人渐行渐远，成了一个小黑点，这黑点转眼间却从天而降，化为晶莹剔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在一座亭子的上空

转眼间，这双眼中竟经历了春夏秋冬，幻出无数美丽画面，让人不忍远离。

即便是心智坚定异常的楚小宝也脱离不开，这所有的小片段仿佛是他的一生般，此时整个人陷入了一阵恍惚中，似乎自己也愿随着这美丽的景致远去，如此一动念，便感觉自己的身子变轻，向着那双深不可测的眼中缓缓飘去。

净空和尚听见声响便冲了进来，见到这样古怪的情形自然不敢怠慢，很快一个大手印便朝着地上拍了下去。

随着大手印落下，无数碎砖飞起，绕过楚小宝的身躯砸向那幅画着三清的画像，但很怪异，这些挟着厉风之声的碎砖一入那张烟雾凝成的苍老面容，便消失无踪，无迹可寻，宛若从来没有出现过。

相反，净空和尚下一刻却感觉自己被无数道劲风击中，嘴角挂着血缓缓瘫坐于地。

坐下后，净空便盘成莲花，口诵佛经。一时间，普渡堂的这间小屋中同时响起了无数声诵佛之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声音粗犷，有的声音纤细，而这无数道不同的声音，全来自净空那染着血污的口中。

声音在小屋中来回往复，连绵不绝，绝无中断之意。

“世间皆有相，一切尽虚无！”一儿童如此说。

“世间皆有相，一切尽虚无！”一成年人如此说。

“世间皆有相，一切尽虚无！”一老人如此说。

佛音入耳。楚小宝猛一抬头，艰难之极的道：“世间皆有相，一切尽虚无”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招，两朵如金莲般的玄火便往那画像的眼眶弹去。

金莲入目，却如投石入海，掀不起什么波澜。

苍老面容此时更显静穆，那双深不可测的双目中幻着不似人间能有的光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