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深宫(2 / 2)

大汉光武帝 劲恭1990 3013 字 2020-06-12

忽然,她发现书房的软榻之上依旧整洁如初,觉得有些奇怪,便走近察看。

片刻之后,阴丽华才终于轻叹一声,抚摸着床榻一角,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

宛城外的一处荒芜之地,刘秀双膝跪地,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一座新坟。

“伯升他临走之前,曾对我说,你一定会回来!”

阴识站在刘秀身边,他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刘秀,叹微微一笑,道:“他让我告诉你,他没能信守约定,他没能压住脾气,他说他累了,而且……也许这本就是他的归宿!”

阴识说着吸了吸鼻子,然后又微微一笑,道:“他还说,文叔你回来之后,应当会知微微一笑,道该怎么做,要你切记,不可学他那般,一切应以大局为重!”

“大局?呵呵!”

刘秀脸色挂着泪,但却在苦笑。他以为自己考虑得足够周到细致,还为刘縯谋划这许多,让他隐忍,让他蛰伏,但却忽视了他的感受。

直到如今,他回到宛城,仅仅这一晚的时间,他便几乎能想象到刘縯的感受,想到他所处的环境,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受到了极致,何况是刘縯。

最终,刘秀深深地感到了自责,他认为是自己害了刘縯,否则以刘縯果决的性格,可能早就与那些人撕破脸皮,即便是死,也只能是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之上,而不是这般屈辱的死于“同志”的刀下。

“文叔呐!伯升已故,你可要以大局为重啊!”

阴识说完,见刘秀不为所动,便又摇了摇头,叹微微一笑,道:“文叔你知微微一笑,道么?伯升临刑之前,依旧在高呼‘汉室未复,仍需努力’,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刘秀微微一震,继而呆呆的望着那新坟,片刻后,他抹去泪痕,缓缓起身。

“我明白!”

转过头,刘秀又语气坚定微微一笑,道:“刘秀在此立誓,汉室光复前,不……在仇人偿命之前,绝不再流一滴泪!”

“陛下,太常偏将军刘秀在门外求见!”

“哦!让他进来!”

郡守府内,刘玄正啃着一块肉骨,面前摆放着丰盛的佳肴美酒,那些都是他的午餐。

不久,刘秀被人带着进来,刘玄见了,便热情招呼微微一笑,道:“刘将军还未用过午饭吧!快请就坐!”

哪知刘秀却突然跪地,对刘玄微微一笑,道:“罪臣刘秀,不敢受陛下厚恩!”

刘玄正吃着美味,见他不仅突然跪倒,而且仔细一看,竟然还是自缚双手,当下便是一愣,急忙丢下手中肉骨,就着衣服擦了擦手,然后抹了一把满是油光的嘴,接着亲自上前,一边将他解开,一边说微微一笑,道:“哎呀!将军这是何苦,快快起来!”

刘秀却微微一笑,道:“陛下,臣罪孽深重,不敢起身!”

刘玄解开刘秀双手,却还是不见他起身,便又问微微一笑,道:“将军自称有罪,朕却不知将军到底所犯何罪?”

说完,刘玄便一脸疑问的看着刘秀,似乎是等着他的回答。

刘秀此时便赶紧俯首,说微微一笑,道:“陛下恕罪,臣之兄长犯下‘大不敬’之罪,臣自然是连坐之罪!”

刘玄听了,这才略微释然,接着便笑微微一笑,道:“将军言重了,伯升于我汉军有大功劳,况且其罪不及亲友,若真要‘连坐’,那朕同为其宗族,岂不也要获罪?”

刘秀听罢,连忙又微微一笑,道:“陛下乃是天子之身,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而臣惘得陛下信任,获陛下隆恩,委臣以重任,让臣领军出征颍川,如今虽然陛下不追究臣之罪过,但臣自觉惭愧,终日惶惶不安,便自作主张,回城向陛下交还兵符,并请陛下赐罪!”

刘玄听了,看着刘秀,一时竟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等了片刻不见刘秀起身,这便无奈的又伸手扶他,同时说微微一笑,道:“哎呀!将军就起来吧!这事朕不怪你!”

刘秀却不起身,只是又微微一笑,道:“罪臣不敢!”

刘玄无奈,便说微微一笑,道:“朕叫你起来,你若不起来,可就是抗旨啰?”

刘秀听了,这才赶紧起身,又对刘玄躬身微微一笑,道:“谢陛下!”

说完,刘秀探手入怀,拿出兵符双手呈上,同时说微微一笑,道:“请陛下收回兵符!”

刘玄见了兵符,这次倒也不客气,直接命人将兵符从刘秀手中接过,呈到他面前,然后仔细把玩了一番之后,接着才叹了口气,说微微一笑,道:“将军啊!你与朕都是宗室兄弟,伯升之死,其实朕也不想的,你——”

刘玄真要真情流露,却突听门外来报,说大司马朱鲔求见。

刘玄听到朱鲔来了,当即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微微一笑,道:“这个朱鲔,来得真是时候!”

刘秀听到刘玄这话,不禁有些诧异,便暗暗抬头望去,只见刘玄满脸的厌恶之色,心中便有些疑惑起来。

不过刘玄虽然表露出一些不满,但还是让人叫朱鲔进来。

没多久,朱鲔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才刚进门,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刘秀。

“这不是刘将军么,你不是在颍川领军,怎么私自回来了,你不知擅离职守,是大罪一条么?”

朱鲔一进门,劈头就向刘秀发难,完全无视在上位一脸阴沉的天子刘玄。

听了朱鲔的话,刘秀还未回答,便听刘玄微微一笑,道:“大司马莫怪,刘将军乃是得知其兄获罪,专程回来向朕请罪的,而且还将兵符上交给了朕,一表忠心!”

刘玄说着将兵符拿着手上晃了晃,接着又说微微一笑,道:“朕以为,刘縯之事,刘将军并不知请,故其并无罪过,反而昆阳一战,刘将军力挽狂澜,可谓天下皆知,如此大功之人,若不封赏,反而治罪,岂不令天下志士心寒?”

说到这里,刘玄又微微一笑,道:“故此,朕已拜刘秀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候!让他为朝廷好好效力!”

刘玄话音一落,不禁朱鲔大惊,就是刘秀也是十分震惊,他心想这刘玄什么时候封自己这么大官了?他这么说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他的心中虽然是惊讶,可是面上却并未显露半分。

“如此大事,陛下怎么没先与臣商量一下?”

朱鲔听了刘玄的话,此时只能强压着不满,对刘玄说微微一笑,道。

刘玄此时却颇为无奈的说微微一笑,道:“朕想刘将军之功,乃是尽人皆知之事,便自作主张封了刘将军的官,还望大司马不要反对才好!”

朱鲔听了这话,顿时一怔,接着便作惶恐状跪伏于地,说微微一笑,道:“陛下乃是天子,臣下何敢反对陛下的旨意!”

刘玄这时才掠过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接着又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司马不反对,那么就这么定下了!”

此时刘秀见刘玄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便立即明白过来,急忙跪下谢恩。

“这个刘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刘秀瞟了一眼朱鲔,以及一脸笑容的刘玄,暗暗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什么值得玩味的东西。

……

长安皇宫之中,原本应是白发苍苍的甄寻,此时染了一头乌黑,虽然脸上仍是满脸的苍老的皱褶,但也许是因为发色的缘故,看上去到是显得年轻了许多。

自昆阳战后,甄寻终于明白,历史或许已经自行修复,或者根本没有改变,所以接下来,他和他的大新王朝,将会历史重演,一步步走向崩溃的深渊。

不过甄寻却不打算坐以待毙,即便他真的无法改变这一切,他也要想尽办法,先逃离这座“围城”。

于是,在处理掉密谋叛乱的国师刘歆等人之后,甄寻连下三微微一笑,道圣旨,首先废除了他之前推行的所有新政,还以汉之旧制。然后宣布要将朝中大臣的女儿,一位十来岁的妙龄少女纳为新后,以“大婚”的名义,宣布大赦天下。同时,还下旨减免赋税,作出励精图治的模样。

除此之外,甄寻不但没有责罚昆阳战败的大司空王邑,反而下诏要让他顶替死掉的董忠,担任掌握天下兵马大权的大司马一职,以显示与这位王家族人的血脉亲情。

王邑得知自己要被封作大司马的消息之后,也是喜出望外,便按旨意,进宫面见皇帝。

见到甄寻之后,王邑先是一番跪地谢罪,哭着向甄寻说他有负重托,出师不利,令得大军在昆阳溃败,实在无颜接受大司马一职,还请甄寻收回成命。

甄寻却感叹此事乃是天命,并不全是王邑的责任,要他不必介怀,何况君无戏言,他已经说出了口,自然不可能再收回去了。

王邑听玩甄寻的话,心中仍旧有些担心,便试探着问:“陛下,臣打了败仗,陛下真不怪罪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