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阻止,却也看不下去,在他端起第三杯时,顺杯而起,“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
二楼是包厢,一楼是大厅,夏至节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正是饭点,下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她掏出手机,让小陈去买了解酒药。
小陈半个小时后才到,她也在外边站了半个小时。
小陈见老板竟然亲自在门口等自己,顿时感动得不行,“老板,你要的解酒药。”
“好,你先回去吧。”
夜色渐浓,楼下的人越来越少,晚上十点,包厢的门总算是打开了。
夏至节看着他们出来,一一送别。
她推门进去,季深泽瘫软在座椅上,喝得上了头,脸颊上满是红晕。
她倒了杯水,将药递到他嘴边,“解酒药,吃了。”
季深泽睁开眼,低眸看放在唇边的药,“谢谢,”抬手拿过来,张嘴吞下。
夏至节见他还没彻底喝晕,将水杯放到桌面上,让他自己喝。
然而,她刚有这个想法,就见季深泽突然站起来,急忙往卫生间跑去。
夏至节坐在凳子上,听着卫生间传出来的一阵阵呕吐声,伸手握住杯身,渐渐收紧。
足足过了十分钟,季深泽才从卫生间出来。
他一吐,刚刚那个药肯定不在他胃里了,夏至节又掏出一粒药递给他,季深泽没拒绝,接了水杯,吃了进去。
那些人一走,夏至节就进来了,季深泽坐在凳子上,静静出声:“你一直在外边待着?”
“嗯。”
“为什么?我一来你就出去了,待到结束才进来。”
不想见他?
夏至节支着下巴偏头看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吐过之后脸色惨白,在头顶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透明。
她心疼了。
“季深泽,我重提早上的建议,你和我结婚怎么样?”
季深泽晃了下神,看着她的眼睛,知道这是可怜他了,和她一样没回答,而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出去?不想见我?”
夏至节摇摇头,有些感慨,“没,我只是知道你自尊心有多重,既然不能阻止,干脆出去不见,这样你再见我的时候就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季深泽,不用因为我见了你低头的一面,而让你再见我的时候心里不自在。”
他的自尊心多重啊,她要是看见了,他肯定觉得在她面前没面子了,而且亲眼看着他在那对别人赔笑,卑躬屈膝,她心里难受,怕会忍不住直接阻止,惹他生气。
夏至节想到六岁那年,她去季深泽房间找他,却见他尿了床。
六岁还尿床,对男孩子来说是很丢脸的一件事,他自尊心受创,就算她主动去找他,他也一个暑假没和她见过面,就算开了学也躲着她。
他从小就是一个自尊心非常严重的人。
“我回答你的问题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季深泽,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结婚啊?”
季深泽没犹豫,直接拒绝:“不要。”
都说了他自尊心重,又怎么会用联姻这种没出息的解决方法。
他拿外套起身,却头蒙地软了脚,扶着椅子站好之后,大步走了出去,拐角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顶着发蒙的头低声说:“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声音细弱的像是无意识的呢喃。
夏至节看着他离开的高大身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