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黯然。

“我们当初也是这样想，但小儿听说要将素素赶出王府，竟然扬言寻死，态度无比坚决。而且从那以后，他就大门不出，一步不离素素身边，连厨房送给素素的饮食，他都要亲自品尝，就怕别人暗中加害。这样一来，我们也实在是无计可施。”

说到这里，他忽然怔怔地想了一会儿，问道：

“铁镜先生，你说有没有可能，那狐女是用了什么魅惑邪术？想来犬子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怎会为了这个女子连父母也不要，甚至到了寻死觅活的地步？”

“这倒不会。”铁镜先生说：“愿意混迹于人群之中的狐妖，一般都不怎么会法术。那些法力高强的，都喜欢在荒郊野外，而且慢慢聚拢，已经逐渐形成了一股势力，这也是一件让人忧心的事情。”

“哦……”福王一心放在自己儿子身上，显然对狐妖聚集这种事没有多大兴趣：“那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犬子呢？”

“王爷不用太过着急。”铁镜先生说：“小公子不愿离开素素，应该只是两人感情深厚而已。我这边先看看有没有什么药物调理之法。实在不行，就让他跟我学上三年五载法术，只要技艺小有所成，便不用怕什么妖气缠身了。”

“那真是太感谢先生了！”福王听说儿子有救，心情激动，顾不上王爷身份，站起身紧握住他的手：“今后无论铁镜先生有什么吩咐，但教本王能帮得上忙的，必定全力以赴。”

“王爷客气了。”铁镜先生说道：“其实我也正有事要向王爷打听，便是与方才所说的妖异灾变有关。”

“哦？先生请讲。”

“不知最近几日，皇都之中有没有什么怪异之事？只要是不合常理的，不管是大是小，任何事情都可以，府中人多，请大家一起回想一下。”

“好，此事容易。”福王将徐嘉佑叫到身前，吩咐他去问一问。

徐嘉佑办事效率甚高，记性又好，不一会就回来，将底下人所说的七八件事情复述得清清楚楚。

铁镜先生认真听完，多是些鸡零狗碎、以讹传讹之事，基本上没有价值，不由感觉有些失望。

“其实我倒是也听说了一件蹊跷事，不知对先生有没有帮助？”徐嘉佑察颜观色，见他对之前讲的这些都不甚满意，开口说道。

“徐先生请讲。”

“昨日我去城西办事，听到一件怪事，说是有一个人平白无故从约莫两丈高的空中落下，砸到了一个乞丐，把他的腿也给砸断了。”

“哦？”福王问道：“那人莫非是从一旁的树上跳下来的么？”

“奇就奇在这里了。”徐嘉佑说：“我特地去看了一下，那边是一片荒地，平时就是被一群乞丐占着。那个地方十分空旷，最近的建筑或是树木，也至少在七八丈开外。

福王奇道：“怪哉！这人难道真是凭空出现的不成？”

“一些法术和妖术确实能让人遁身，或是从一个地方消失，在另一个地方出现，这也是有的，但是极少会从半空中掉落。”铁镜先生沉吟道：“不知那个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我听到这事也十分好奇，便向周围人细细打听了一番。”徐嘉佑道：“据说那人是个年轻男子，当时神情十分恐慌，嘴里胡言乱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更奇的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奇形怪状，既不是我大宁国百姓常见的穿戴，也不是关外蛮族的装束，反正就是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