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和赵敏走过一次的路,我竟然记得那么熟悉!
我穿行在依然有行人和车辆过往的马路上,拐了一个弯,昏黄的路灯将我孤单的影子缩短又拉长,路边高大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绿化带里那些绿色植物依然在这个季节里顽强的碧绿,车灯将车与车之间的距离填补,没有风,只有思念。
她的小区门口,我停住,掏出我新买的手机看看时间,不到十点,但是,小区的电动门已经关了。
真的非常扫兴。
我握着手机,想打电话,思考再三,终于作罢,推着车子,在那里徘徊许久,许久,直到门口的保安一直看我,我才非常不舍得离开。
回去,我,一路寂寞。
玉环,你有感应吗,我去你的小区找你了?
第二天,经过办公室,我看到上官玉环在擦玻璃。
听见赵敏叫我,我回头,就看到她在窗子里伸出头冲我招手,我连忙走了过去。
———我也想看看上官玉环。
进了办公室,赵敏笑眯眯的问我,“怎么样,这几天考虑清楚了没有?”
我看到上官玉环又在擦桌子,偶尔看过来,依然是平静无波的眼神,没有一丝涟漪。
我在心里重复———结束了,像前一段时间那样的快乐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她做了人流,而又担任质检员,不在和我做搭档了。而我,还是在现场忙碌中。心和心有了距离,人和人也有了距离。
“我,我先干着再说吧。”我没有给她确定答案。
“在这里干就得了,别想三想四了,我和两个班长商量过了,过去国庆节,单独给你涨点工资。”赵敏看着我,她微黑的面庞闪烁着真诚。
我不说话。
“还不快谢谢主任!”擦桌子的人说话了。
其实,在赵敏和我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停下来了擦桌子的动作,而是站在旁边听着。
我看看她,然后转向赵敏,“谢谢主任!”
“不用谢,是你的付出应有的回报,好了,去忙吧。”
我推门欲走,上官玉环叫我,我立刻停下来,回头用眼神询问:“什么事情?”
“今天是星期五。”她说。
“星期五,星期五怎么啦?”我懵了。好几天不曾说话的,今天她是怎么啦?
“你忘了,下午出黑板报!”赵敏提醒我。
“没忘!”这两个字说的有点生硬,因为,我是说给上官玉环听的。
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我要报复!
我心里有一丝快意。
下午,没到上班时间,我坐在设备旁边看严歌苓的《霜降》,手机震动,文字上面显示上官玉环来电,突然就被电了一般的颤抖了一下,沉思片刻,还是按了接听。
“喂,大洋,你在哪里?”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心里窃喜,却冷冷的说:“在车间里。”
“我知道你在车间里,你在车间里什么地方呢?”她不急不躁的问。
“什么事?”
“想和你商量下关于出黑板报的事情。”她说。
“你在哪里?”我问。心想,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热情了?
“车间门口。”她回答。
“我过去找你吧。”我挂了电话。
逆着光,我看见车间门口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的身影给我一种孤零零的感觉。她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正在等我。
我面无表情的走近她,其实我心里是一团火热。
“大洋,你看看这篇关于安全生产的文章写的多好呀!”她迎上来,不看我的脸,直接往我面前递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