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先生站了起来，迈着碎步，瞅着那道半开着的门外的那一抹夜色。到了跟前，把门掩了过去。转身望着三人，皱着眉头，奇怪的是那颗黑痣也跟着在跳动，微微的，一鼓一缩。

“不会，”他突然道，“我们用的是自己的人。那些军校，那些苦工，皆是从盛京选出来的。并且，按工价而言，付给他们的银钱也不算少了。好吃好喝的，遇见像这样的美事，你言走漏了消息。以我瞧，这样的事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我估计，”他又道，“猜测是顾进忠误打误撞，为了清缴梦童秋。遍处地搜找，当然，在人数众多的情况下。我们无论怎样隐藏的好，也是容易找到的。关于这个问题不去深究了，毁了再重建，这才是眼下紧要的事。”

“先生，”吃茶的人道，“先生何不杀了姓顾的那位，结清仇恨，免得往后他又用上了那份精灵。会再次坏了我等的好事呢？”

“嗯！”囚龙道，摇着头，“像是有点儿道理，其实不然。姓顾的哪有那份精明，以我猜，定是那姓魏的在耍精明。”

“是魏忠贤？”吃茶的问。

囚龙点了点头，低头沉思间猛地又仰起了头。望那窗外的夜色，此时更浓，是黎明前的黑暗。

“噢！”他对那两位道，催着，“你们二位去吧，我已经全明白了。去静侯安排，得重新寻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那二位刚出门，剩下的一位，像是那位有身份的公公显得迫不及待。

他道：“先生，我们的黄金。丐帮的人，他们出了明境再也没有回来了。像是消失了，日子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那些东吁王朝的翡翠，那些押镖的人像是也消失了。东吁的秘密使者昨儿来找过我们，他一说，我吓了一跳。考虑半日也毫无主意，到你这儿来听分析。更重要的是，接下来，已经没有黄金了。该如何应对呢？”

囚龙先生一听，脸色陡然生绿。在那坨儿灯火的映影下，像极了一个鬼。面孔显得非常可怕，随着上一段话又浅如深。再到后面的“该如何应对呢”这一句，即刻显得狰狞可怖。

过去了好一阵，觉得焦急毫无意义，想到这儿才恢复了原样。平平静静地，朝那张椅子坐去。仅两步的距离，他呢，却走出了五六步来。

他是一位老谋深算的人，能长期隐在皇宫中，还做了太监总管，既而，还是天子的贴身之人。当然，有他自己的一套。别人急他不能急，即使急也不能流露出来。那是致命的，会暴露自己的。

“你去吧，”他淡淡地道，“像是天就快要亮了，有什么事，会安排何事。紧急的或则是不紧急的，都会有人去找你。”

那位公公对那话听得清楚，却不懂那心头之意。本想再问，他是可以问的，至少他的身份不低。同样，也是以绝秘的身份隐在朝堂中。他回头一瞅，窗外的天空确实快要亮了。再言下去，耽搁下去，像是已经不能出去了。

为什么呢？囚龙先生已经魏忠贤开始注意自己了。言不定，大门外正有监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