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抓闻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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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除了那个疯子以外,还有个人让他很在意。

——谢垂珠。

闻溪回想起街上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深红。

她被男人扛在肩头,斗篷帽子歪斜一边,白绒绒的狐狸毛簇拥着巴掌大的脸。皮肤很白,比以前还白,乌黑的眼珠子含着慌张和尴尬的情绪。

很鲜活。

隔了几年,在闻溪眼里,她依旧透着一股鲜活劲儿,似乎完全没有遭受什么挫折苦难。

好奇怪啊。

怎么能这样呢?

闻溪怀抱着微妙的恶意,对自己说话。

怎么能这样呢?当初那情况,活下来应该很不容易,就算得了什么机缘,过日子没有困难,也该变成怨愤阴沉的女子,或者畏缩胆怯的妇人罢?

她如何能过得这般潇洒自如呢?

仿佛体内没有一丝阴霾。

闻溪捧起温热的泉水,浇在脸上。细细密密的水珠子滚落鬓角,桃花眼内一片冷寂漠然。

谢垂珠。

他开口,无声念出她的姓名。

谢垂珠……

真的,很不顺眼。

听风阁没两日就得了消息。

谢垂珠和那个身份不明的疯男人,都住在问柳巷。具体哪一户哪一家,却是不清楚的。听风阁的耳目无法进入问柳巷探查究竟,桓宴将这地方变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

听完这些消息,闻溪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茶盏。

他颓废数日,经谢青槐刺激,方才振作些许。如今遇上谢垂珠,日子似乎又有了些新鲜的趣味。

谢垂珠为何住在问柳巷呢?

和谢轻舟、桓宴有无干系?

她为何没有联络胞弟谢青槐?看谢青槐的表现,显然不知道她在这建康城内。就昨天,谢青槐又犯了痴病,驱车去远郊翻检新鲜的饿殍骸骨。

那个戴着面具的疯子又是谁?

为何那日袭击他?是谢垂珠的命令么?

想来想去,闻溪渐渐笑起来。唇角微弯,面容平静温和,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他又是他了。

恶意的,温柔的,虚伪而病态的闻问渠。

入夜,谢垂珠依旧带着桓不寿出门。

谢轻舟很不放心:“天都黑了,你们要去哪里?即便这里是建康,总也不大安全。”

谢垂珠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别担心,不寿很能打,一般没人能欺负我和他。这会儿街上没多少人,我带着他走走,顺便到国子学绕一圈。”

谢轻舟只好目送二人离开。

然而谢垂珠根本没带桓不寿去国子学。

他们先在比较热闹的街上逛了一会儿,路过梦觉茶肆还买了几包茶点。然后雇车前往城南,行经南风馆,下车慢慢地走。

“这间花楼。”谢垂珠站在门外,指给桓不寿看,“我以前在这里做工,银子不多,但是能养活我和弟弟两个人。后来遇见闻溪,他非要我配合他演戏,从此再也没办法当揽客伙计。”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视线似不经意地越过桓不寿的肩头,望向远处隐隐跟随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