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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垂珠似有所悟。
她试探着问:“你如今都想起来了?是清醒了吗?”
桓不寿凝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缓缓点头。
他抓住她的手。犹豫了下,又松开,只拽着柔软的袖口。嘴唇张合,无声地呼唤了另一个名字。
轻舟。
谢垂珠便知道,他的确是清醒了。
她笑起来,笼在心头的阴霾消散不少:“如何清醒的?和那老人有关系么?他是谁?是之前捉了你的怪人?他有没有对你做坏事?”
谢轻舟好笑地阻止道:“你慢慢问,他说话不方便,你这不是要他心急么。”
说话间,女医官已经背着药箱进来,对几人颔首。
“谢大人,谢姑娘,桓郎君。”
她没指明哪个是谢轻舟哪个是谢垂珠。但谢垂珠知道这事儿是挑破的窗户纸。
既是谢予臻安排来的人,当然心里清楚得很。
谢垂珠往旁边让了让,客气请求医官查探桓不寿的情况。检查身体势必要脱衣,她想回避,没能挣脱桓不寿的手。
这人虽然清醒了,却还是维持着旧日的习惯。
“我不能看着你脱衣裳呀。”谢垂珠耐心解释,“以前你意识不清,现在你好了,总不能还那样。不合适。”
桓不寿紧盯着她,僵持间,他终是慢慢松了手。
谢垂珠往外走。
她听见他有些慌乱的声音。
“垂珠。”
“没事的。”谢垂珠回头,安抚性地笑了笑,“我就在门外等,哪里也不去。”
桓不寿这才坐稳了,焦躁般磨蹭着脚尖。
其余人都出了屋子,在外面笼着手吹夜风。
邢望歌感慨道:“真是不容易。你们今日出去一遭,波澜起伏的,一茬接着一茬。”
谢垂珠听着不对,多问几句,这才知道桓宴傍晚寻人的时候,顺便派遣部将上门解释,说阿珠姑娘在街上险些被马冲撞,受了惊,肇事者是某个世家的贵妇人,一定要请谢垂珠上门,款待一番以示歉意。桓宴要邢望歌等人不必担忧,他过去时刻照应着,晚上送谢垂珠归家。
这事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怪邢望歌不信。
谢垂珠坐在门外台阶上,春来摇晃着蓬松的尾巴走过来,跳进她怀里。
她抚摸着猫儿柔软的皮毛,心里忽而想到桓宴,忽而又是仓皇奔来的桓不寿。哦,还有个变态闻问渠,噙着鞭子要她打他。
“真的……”谢垂珠唏嘘道,“发生了好多事啊。”
她想起年初在昭远寺求的签。僧人解了姻缘,说自己红鸾星动。
可不是星动吗,左一个右一个的。闻溪姑且放一边,桓宴和桓不寿是兄弟,如今她和桓宴亲了也抱了,估摸着能谈一段感情,那就得改一改今后待人的方式。
再不能和桓不寿有过分亲近的举止了——虽然之前的行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只是照顾病人而已。
可是想想桓不寿刚才的眼神,若她对他疏远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
邢望歌一贯在这些事上很敏锐,凑过来灵魂质问,“我觉着你现在的表情,很像个不知如何处理暧昧对象的渣男。”
渣男这个词,还是从谢垂珠口中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