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杀珞郎(1 / 2)

其实不该耗这么久时间。

枉他自诩聪慧,竟未能尽快读懂顾铭之话中深意,又被寿安公主分走心神,直至现在才恍然惊觉。

——顾铭之极有可能寻谢轻舟下手。

谢予臻本以为谢轻舟这些日子要么在听风阁,要么回了家,不必多费心思。可顾铭之这番表现,完全不能让人放心。

他在奉夷的护送下强行离开寝宫,不顾外面惊惶的宫婢,直奔尚书台。派遣兵马,去望凤街谢家寻人,并审查牢狱进出的吏卒。忙忙碌碌的同时,还得冲泡冷水,消解体内的燥气。

过了半个时辰,顾盼斐来了,在外面哭着喊着,要见面解释清白。

谢予臻根本无心搭理她。

他现在很不安,这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严重。直至有人禀告,说谢轻舟不在望凤街,其父谢令笃声称此子多日未归,近来并未见面。

“其实,下午的时候,下官曾见一女子,容貌肖似谢轻舟……”另一个负责巡城的校尉吞吞吐吐,“桓司徒次子不寿与她乘车出城,状似同游……但下官以为自己眼花……”

谢予臻没有多想,冷声喝道:“那就出城寻人!”

外面正在下雨。

他撵走几个官吏,独自在房中挪步,想来想去不放心,决定亲自出门。撑伞走到院中,顾盼斐正站着抹眼泪,见他出来,赶紧伸手拽袖子。

“予臻哥,予臻哥哥……”顾盼斐哭得嗓子都哑了,“真不是我设计害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睡在那张床上……”

谢予臻闭了闭眼:“松手。”

顾盼斐不撒手:“求你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呢。

寿安公主做了个局,要谢予臻和顾盼斐生米煮成熟饭,从而争取机会保全倾颓的顾氏。这一招实在可笑荒唐,以至于谢予臻什么话都不想说。

他望着熟识的顾盼斐,缓慢而坚决地拽回袖口。

“十三,我不是你的父亲,你且放心,我做不出赶尽杀绝的事。你回家罢,从此以后,只当素不相识。”

这话十足委婉。

他和她,早该是生死仇敌的关系。

谢予臻抛下顾盼斐,乘车出宫。行至青雀街,遇上归来的闻溪。两人隔着车窗对视,闻溪弯眸微笑:“我回来了。”

谢予臻顾不得寒暄,径直发问:“轻舟在不在你那里?”

闻溪眸光闪烁,故意沉吟片刻,勾唇回答:“前些日子,她就离开了啊。怎么,你不知道她的行踪?……予臻?”

谢予臻的车马已经驶远。

滂沱大雨中,闻溪舒展身体,懒懒倚着靠枕,叹道:“秋雨连绵,煞是愁人哪——”

昏迷的桓不寿感到一阵钻心疼痛。

他惊呼着谢轻舟的名字醒来,发觉自己躺在木板床上,身体摊成一个大字。手脚均被布条捆住,受了伤的脊背和小腿,只拿细麻布草草包扎。

房间很陌生,桓府任何一处院落,也没有类似的厢房

桓不寿竭力扭头,看清右侧还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沉睡的珞郎。几个面容依稀熟悉的郎中走来走去,拿起淬了火的薄刀,割开桓不寿的心口。

他挣扎着扭动身躯,不肯挨刀:“你们这是做什么?谁把我送到这里?桓烽呢?我要见他!”

年纪最大的郎中叹了口气,目露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