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验身(1 / 2)

两人出了帐子,又有伙头兵送来干饼与肉粥。谢垂珠饿得狠了,恨不得狼吞虎咽,但顾忌自己扮演的身份,只能慢条斯理地小口喝粥,小口吃饼,时不时拿帕子擦擦嘴角。

“行囊里的东西没丢光,还剩了些碎钱。”她低声和谢青槐说话,“打听过了,这队急行军是从江州南边儿调的,途经临安,去淮北打仗,和咱们不大顺路。到了下一座城,就能分道扬镳,然后咱们雇车去建康。”

谢青槐很听姐姐的话,只管乖乖点头。

“其实本不该走得这么仓促。”垂珠叹口气,“我也知道贸然离家可能遇上危险。但时间太紧,没法再等。”

再过几天,她就及笄了。

及笄,就意味着祖母要将她配给建康的官员做妾。

谢垂珠必须跑。

她按下复杂难过的情绪,继续吃饭。费劲吧咧啃了半块硬饼子,突然有人过来,说是桓校尉有请。

此时桓宴只是个校尉,短短几年后,成为手握重权的大将军。

谢垂珠安抚性地拍了拍青槐僵硬的手背,跟着士兵来到校尉所在的营帐。

刚进去,就见桓宴大马金刀地坐在案桌上,用麻布细细擦拭着一柄长剑。他已卸下铠甲,身上只穿件单薄绢衣,襟领半敞,露出肌肉匀称的麦色胸膛。略窄的腰腹束以帛带,深色缚裤包裹着修长结实的双腿。

正是最好的年纪,哪怕是崇尚白柔之美的世人,也得赞声桓家好儿郎。

谢垂

珠行了揖礼,半是亲切半依赖地唤道:“桓宴哥哥。”

仗着自己这壳子年纪小,谢垂珠半点不觉得羞耻。

桓宴闻言手一抖,险些被剑刃割破指头。

他真的很不喜欢世家子们黏糊暧昧的交游风气。

“谢轻舟。”他念出这个名字,舌尖轻抵牙齿,“昨夜我懒怠与你计较。今天早晨,军中有士卒见我,自称本是谢家签过活契的家仆,出府后从军征战。他告诉我,谢予臻并无哪个堂弟名唤轻舟。”

谢垂珠脊背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