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殇无奈地点了点头，“她这个人啊，总是想着帮我做些什么，虽然有时候能成功，但是总会把自己搞得一身伤，我知道她想要报恩，她却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帮到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这样的做法，她的这股劲总感觉是和我学的，不想放弃，倾尽所有也要拼到最后一刻，所以我见不得她受伤，哪怕再快也想要治好，”陈殇少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有很多人说过我这样做不合适，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别人讨厌和我没有关系，我就是看到她受伤很难受，所以你该怎么评判我就怎么评判我吧，但是我是不会因为你去改变的。”

黑蝶虽然有所触动，但还是表示不能接受，“你呀！现在名义上的女朋友是张羽莎吧！”

“算……么？”陈殇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个关系，但是他喜欢她是毫无疑问的。

“那这样做不就是对张羽莎不忠了么？出轨也是出轨啊。”

“我为了她不还是将她放在周擎家里了吗？”陈殇面无表情，“说不定他们两个现在正在，那我有什么办法？我选择给蛇疗伤也是为了处理事情的效率，也是为了保护她，还有你们的安全，这是我无法选择的事情。”

他的表情严肃，“当然如果事情结束了他们选择了在一起我也会祝福他们，她知道了这件事要离开我我也只能坦然接受。”

“但是……”黑蝶还想说些什么。

“我顾及不了这么多的！”陈殇突然死死地按住了黑蝶的双肩，让她吓了一跳，他甚至都要吼了出来，“你……你干嘛？”

“我顾及不到你们所有人的感受！保护你们的安全，去把事情完美地解决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别人、蛇、羽莎，”他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很少地有些激动，“还有你，会因为这件事改变我的看法，会怎样地讨厌我看不起我我无法改变更别说控制了，我不是什么情圣，我只是个杀手。”

黑蝶被他的话点醒了，陈殇再一次地被她逼出来很多藏在心里的话，陈殇不想这样，但是黑蝶的不依不饶让他不得不说出来。

“原来其实……”黑蝶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是在怕我自己……”她双手紧紧地按着她的内心，仿佛在和真正的自己对话，“怕我自己会吃醋啊……”

“怎么这样……我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喜欢他了，明明这段感情已经被我埋起来，为什么还是……”她不甘心地流下了眼泪，又不知所措，她不只是因为自己，更是因为其实一直都清楚她的心情，并一直保护她的陈殇，还有……便是和她其实是相同处境的蛇了。

陈殇看着她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双手还是尝试着去抱她一下，毕竟一切的根源还是他。

“不……不用了，”黑蝶摇了摇头，“这种对两个人都是伤害的事情，就不用再做了。”黑蝶死死地把眼泪往回憋，想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咬着牙不让自己再抽泣。

她想要回头回房间里，因为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却被陈殇从后面抱住了。

她再也坚持不住了，终于回过身来，将脸颊埋在了他的怀里痛哭，陈殇也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眼神暗淡。

陈殇知道她变成这样的原因，他一直在问自己他这样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可能她知道了以后，会恨死自己也说不定。

因为大量被改变记忆和失去心灵支柱，黑蝶才变得如此的脆弱和爱哭，才如此地渴望陈殇的关怀。

正如陈殇所说，他并不能让所有人的结局都圆满，他也有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他也需要非常规的，甚至过分和激进的手段。

他不想黑蝶死，但是他也无法用言语去控制她，不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威胁，他甚至有想过利用她熟悉铁幕他们这一点，但是总归，他的目的就是暂时保住她的生命，哪怕扭曲她的人格，因为对他来说，能放下过去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他不用再活在悔恨和仇恨当中，这就足够了，生命对他来说，是最奢侈的东西。

越是对她的保护欲越让他感到罪恶感，越强烈的罪恶感又越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他意识到了这个恶性循环，却无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