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有一部分吧,但是,主要是在厕所哭了一下午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很难为情的好吧!”羽莎冲他吐了吐舌头,两人并排走在路灯刚刚亮起的街道旁,手臂只相距一拳,陈殇只自顾自往前走着,而羽莎有些不自在,扭扭捏捏。
“是吗?”陈殇两手插在裤兜里,“很难为情吗?”他抬头看着这血红色的彩霞,眼神不知望向何处。
“当然了,如果一个人宁愿躲在厕所里哭泣也不找其他人的话,那她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软弱啊,你这样拆穿只会让女孩子们难堪的,你知道吗?”羽莎耐心地和他讲解,望着他的侧脸,才看到他那眼眸,深邃得无法看查。
“在我5岁那年,我妈妈有一次躲在厕所里哭泣,她当时没有选择告诉爸爸,当然她也没有告诉我,我看着她,我知道她不想让爸爸知道,不然他非得从美国直接飞回来不可,我只是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然后和她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吗?”羽莎猜测。
“不是,”陈殇的眼神依旧还很深情,“我说,虚伪的笑容,会伤害他人,隐藏的眼泪,会伤害自己。”
羽莎也被他的话触动了,一时间傻傻地看着陈殇,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看待你的生命比你自己还重,你觉得自己可以承担,而独自忍受的时候,那些人却哭的比你还难受。”陈殇转头望着羽莎,眼神在一瞬间相对,转而羽莎就闪躲开了,不再敢对视他的眼睛。
“那,你妈妈有你这样懂事的孩子,真是挺幸运的啊。”羽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说道。
“很幸运吗?”陈殇也不再看着羽莎,“我6岁那年,我妈妈就去世了。”
羽莎却忽然停住了脚步,陈殇从她身边走过,风凌乱了她的长发,她看着那个有些瘦小孤独的背影,看到了他从那年母亲离世之后独自走在这千篇一律的街上的身影,仿佛一些都与他无关,他就平行着,逃避着其他人。
“没事吧?”陈殇回过头,看着羽莎。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题。”羽莎为她的失言而道歉。
“拜托,我又不是爱哭的小女生,这些事早就看开了,”陈殇微笑地向她伸出手,“走吧,我总得把你送回家。”
她看着陈殇再一次凌乱了,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个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孩子,他就那样从容地站在自己面前,却安慰着过着比他无忧无虑的一个女生,仿佛只要牵着那只手,便不会再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事了。
羽莎呆呆地看着陈殇,将手递了过去,便让陈殇温柔地握住了,牵着她,往前走去。
“说来我们还挺像的啊,我的妈妈也不在了。”低着头,却不敢去回忆。
“我知道。”陈殇即刻回答。
“你,你怎么会?”羽莎惊诧地看着陈殇。
“你的一切我都了解,你的爸爸在你们刚上初中的时候就抛弃了你们,妈妈也在那时候病逝,你就陪着你那小你一岁的妹妹,一直生活到现在。”
“怎么会……?”羽莎还是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陈殇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对任何人的事都不会在意。
斜阳几乎已经完全掩藏在了地平线之下,两人的身影被最后的霞光无限延长,悄悄地染上了伶仃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