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可不兴瞎说，这话传出去是要杀头

的。”农妇慌忙捂住自家老头子的嘴神情有些慌乱。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甚？”

“何况咱们那江州府就安咱们北安郡，那朝廷的军队还能打过来不成！”看着那徐字大纛老汉的语气都硬了很多。

“这王上老儿的位置谁坐不是坐，天下离了谁都不打紧，可这江州若是没了欧阳王还算江州吗？”老汉平淡的语气中却莫名的有一股豪气。

“这欧阳王来之前，那北边的蛮子那年不来打草谷，哪一回不死上个万八千人？”

“那朝廷又如何？”

“可曾管过我们江州百姓死活？”

“怕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不过江州入那关内，便是那边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个敢提刀和那些个蛮子厮杀上一番？”

“再说那北川郡的张家，是咱们江州数一数二的门阀，从老汉我祖宗那辈便在江州扎下根来，可那蛮子来了独独不入他张府这又是为何？”

“别当咱们平头老百姓是傻子，虽然没读过那劳什子的圣贤书，可心里头门清嘞！”

农家老汉说到一半眼中早已泪水横流，早年间蛮子那边罕见的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可过腰深，冻死牛羊无数那蛮子过不下去了，自然打起了这个邻居的主意，蛮子十万铁骑踏入江州，那乌泱泱的蛮人宛若蝗虫过境。

自家老爹为了保护躲在草垛中的妻儿便决然提刀出门，可结果又是怎样？

被那蛮子拖在马后，肠子

流了一地，抢光了粮食杀光了汉子掳走了妇女，在猖狂的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自己和家母忙活了一夜也凑不出个全尸，

整个江州十室九空，

那乌泱泱的人头摆成了京观，

那个时候朝廷在哪？

大乾王上在哪？

“那镇乾城中高高在上的王上老儿在乎的是咱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迁了无数关内的贫苦百姓入江州，便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咱们地地道道的江州百姓又跑去哪里申冤？”

农家老汉抽了一口旱烟，浓浓的烟雾随风吹走，不少老迈的汉子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只有经历过你才会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可就是那刚刚回来的欧阳王知道后，率军直追数千里，硬生生将来犯的十余万蛮子追杀一空，杀的那帮蛮子几十上百年来再兴不起来犯江州之心。”

“老汉我有幸得见过那王爷一面，王爷身上密密麻麻的刀疤又是哪里来的？”

“那是蛮子砍的！”

“那是替咱们江州百姓挨的！”

农家老汉说到此处语调陡然拔高，自家婆媳也是有些羞愧的低头不再多言，她们这些关内迁来的人虽然听起，可哪有能感同身受。

“娃娃嘞，算算日子你也不小了！”

“整好王爷也回来了，如今咱们江州内忧外患，赶明你带着行囊去从军，咱们江州的百姓可不能没良心。”农家老汉起身看着眼前憨厚壮实的儿子，拍了拍他的厚实肩膀有一滴老泪从沟

壑纵横的老脸上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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