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大夫来了,众人的心也就安了些。
“父亲,不知我院里的人犯了什么错?”梁与钦问道。
“与钦,坐下吧。”梁子怀皱了皱眉,面对梁与钦质问的口吻,有些不快,但还是压下了情绪。
而梁与钦并没有要挪动的意思,直直地站在堂中,盯着梁子怀。
“你现在连你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张氏对梁与钦说道。
梁与钦没有理会张氏,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
“这屋里还在生产,二哥儿找大夫想必也累着了,还是先坐下缓缓吧。”刘氏扫了一眼梁子怀的表情,然后对梁与钦劝道。
“你想做什么?”梁子怀见梁与钦不为所动的样子,愈发来气。
“我只想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我的人,该我来处置。”梁与钦一字一句说得分明。
“你!”
“主君,还是先将人关起来,待谢娘子平安生产,再做定夺吧。”刘氏赶紧拦下要动手的梁子怀。
梁子怀有些不明白刘氏为何要这样,有些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刘氏则回以了一个你放心的微笑。
“把那丫头关起来。”梁子怀作罢,又指着梁与钦说,“你别忘了你姓什么。”
经刘氏那一句话,梁与钦也意识到,在产房外争执恐怕会让里面的人更加不安,于是暂时放下,看着外头的人只将程墨瑾带到侧屋关起来,并未动手,才稍稍安心,坐了下来。
里屋的人进进出出,时不时同外头等着的人禀告里头的情况。
许大夫先诊了脉,后施针调正了胎位,由于之前耽误了太久,谢觅柔已经有些无力,于是开了方子给她缓和提气,梁与钧亲自去盯着熬药,又喂谢觅柔喝下。
直至敲了三更钟,孩子才顺利降生下来。
“恭喜梁少卿,恭喜大娘子,是位哥儿。”稳婆抱着被裹在襁褓里小婴儿从里间走了出来,眉开眼笑地给梁家众人道贺。
张氏原已有些困了,正打着哈欠,听到孩子生下来了,硬生生将打了一半的哈欠给吞了回去,赶紧起身去看。
紧跟着许大夫和梁与钧说着话也出来了。
“恭喜少卿,大娘子。”许大夫对梁子怀和张氏祝贺道。
“是我们该多谢许大夫才是。”梁子怀将注意力从孩子身上挪开,十分高兴地同许大夫道谢。
“孩子身体康健,只是产妇生产时耗损太多,还需多加调养。”许大夫说道,“在下方才同大公子讲了如何调理,还有几副方子一会儿也写给大公子。”
“好好。”梁子怀笑着连声答应,倒是一时想不起还要说些什么话。
“孩子也要注意,不要着了风。”见众人都围着孩子,许大夫又嘱咐了两句。
“那父亲,我便送许大夫回去了。”梁与钧话语中抑制不住地高兴。
“好好,去吧。”梁子怀点着头,笑道。
于是梁与钧便准备带着许大夫离开了,忽而瞧见站在一旁的梁与钦,远远瞧着围在孩子周围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钦之,今日,辛苦你了。”梁与钧拍了拍梁与钦的肩膀,说道。
“没什么,都是一家人。”梁与钦回过神,略低头,淡淡笑了笑。
梁与钧也没再多说什么,便送许大夫出去了。
“主君、大娘子,今日大家都累了,不若我们便先回去休息吧。”刘氏对梁子怀和张氏说道,“况且许大夫方才也说孩子还是不要见风,大哥儿和谢娘子想必也累着了。”
“是是,都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梁子怀见着孩子,心情也好了大半,于是对众人说道。
张氏虽还想看看孩子,但刘氏说的也不无道理,她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将孩子交给了之前就选好的奶娘手里。
“父亲……”
“二哥哥。”
梁与钦刚想叫住往外走的梁子怀,便被梁与铭拉住了,他皱着眉,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也不知他这个弟弟究竟有没有掺和到那些个肮脏事中去。
“此刻不宜再提前事。”梁与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眉宇之间只有些无奈,说完便离开了。
除了那些进进出出,还在忙碌的女使婆子,堂中只剩他一人。
梁与钦看着那些欢喜的人们,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纵然他心中也为他的哥哥高兴,可此时还有一个被众人暂时忘记的程墨瑾独自关在漆黑的侧屋让他无法安心。
他走到侧屋门口,对守门的小厮说:“开门。”
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有些为难,“二哥儿,主君没有下令,小的们不敢啊。”
“你们难道想在这儿守一夜?”梁与钦说道。
“主君吩咐的事,我们也只能照做。”其中一个小厮倒是不怎么怕梁与钦,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听主君的话行事,又不是听他们这个所谓的二公子的。
“那我硬要带走,你们难道还要动手不成?”梁与钦今日的耐心已经被耗地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