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其人?”梁子怀顿时疑惑起来。
“是谁?”张氏也来了兴趣,“是不是那家的。”
“背后之人便是五妹妹。”梁与钦顿了顿,说道。
“荒唐!”梁子怀一听,又冷静不下来了,“亏你妹妹还常常替你说话,你以往犯事的时候还为你求情,你居然……你……”
“事关祖母和五妹妹,与钦没有胡说。”梁与钦心中也是万分纠结。
“虽说二哥儿从前时常做些荒唐事,但从不说谎。”张氏倒成了此刻最稳得住的人了,“况且老太太也是养过他一阵子的,定然不会乱说。二哥儿不妨说说其中原委吧。”
梁子怀怒视了张氏一眼,但张氏避开了他的眼神。在撇开自己关切之人的事上,张氏还不算糊涂。
“是。”梁与钦应道。
随后,梁与钦便在张氏阻拦着梁子怀的情况下说出了整件事究竟是如何策划的。
先是贾婆子上门找梁予铮求助,梁予铮安顿好她之后,便将内含石隐兰果的香交给她,让她送去梁老太太常去的香药铺,并让她同香药铺的店主交代好,只要梁家的人去香药铺,便将这种香拿出来,确保他们买到这种香。之后,为了保险,梁予铮亲自随梁与钦出门,引他买香,于是自那之后,梁老太太日日用的香都是这种含着有毒之物的东西,时间一长,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那日许大夫都说了,药中的石隐兰果才是致命的关键。”梁子怀尽力从张氏堵嘴中说出话来。
“没错,但近年来锁边,和西域的贸易往来几乎断绝,石隐兰果这种东西,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了,辰砂不过一个小婢女,从小就在梁家做事,要想弄到这种东西,谈何容易。”梁与钦说道。
“哼,那玩意是香药铺常用的,那狐狸精娘家不就是开香药铺的吗?”张氏很是不快地瞟了一眼梁子怀说道。
“但她娘家已经没人了啊。”梁子怀替刘氏辩解着。
“父亲,虽说锁边,石隐兰果不容易弄到,但若是同香药铺的人相熟,还是有渠道能够购得的。”梁与钦赶紧终止他们二人的争论。
“他们有什么理由害你祖母啊?”梁子怀也是有些急了。
“这……”梁与钦一时也不知为何,他之前只查了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去探究他们做这事的深层缘由,若不是突然发生昨日的事情,他也没有打算如此匆忙将这件事告知父母。
“能有什么缘由,她定是看我钧儿官途顺畅,又有福气,儿媳争气短短一年便怀了孩子。二哥儿虽不比钧儿,但也是官家得用之人。她心中嫉妒,这一石二鸟。”张氏此刻头脑倒是清晰明了。
“那你又有何证据啊?”梁子怀不想去看张氏的样子,只觉得她才是善妒之人,见梁与钦说不出来,沉下气来问道,也意图质问张氏。
“我已经让人去寻贾婆子还有同她勾结的香药铺伙计了。”梁与钦回答道。
“此事,你可告诉你祖母了?”梁子怀心中一紧,试探着问道。
“尚未,祖母身体不好,我担心告诉她之后,她难以承受。”谈及梁老太太,梁与钦还是有些愧疚。
梁子怀这才稍稍放心。
“官人,接下来,该处置那个贱人了吧。”张氏瞧梁子怀的表情,便知道他心中定是在想如何给刘氏还有梁予铮将事情按下。
“还没证实呢,处置什么,再说,母亲现下不是没事吗?”梁子怀嘴上虽这么说,但却有些心虚。
张氏没想到她的这个官人,竟然能护刘氏母女护成这样,连自己亲娘都能不顾。
“父亲!”梁与钦听了梁子怀的话也很是吃惊,“祖母是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啊!虽说性命无虞,可身体大不如前,这都是因为……”
“行了。”梁子怀打断了他,“待事情水落石出,我自会处置。”
梁与钦也只好不再多说,只等竹青赭石将一干人等带来。
梁子怀见张氏和梁与钦都不再纠缠,也就安心了几分。
“还有,你母亲也说了,你同孙四姑娘的亲事,今日告诉你,不是为了争得你同意的,只是让你安分些,我们选好日子,就带你去提亲。”争吵许久,梁子怀的嗓子也有些冒烟了,喝了口茶,想起之前要同梁与钦说的事。
“我不娶什么孙四姑娘,我要娶的是程小井!”梁与钦原已坐下,一听梁子怀的话,立马站了起来。
“这事由不得你!”梁子怀见他的样子,也激动起来。
“诶诶,你不能进去。”
突然门口传来喊叫声,屋内三人往外一看,只见一个女子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追进来拉扯的银菊。
“小瑾?”梁与钦虽知道她会来找,但没有想到她竟找到了这里,还直接冲了进来。
“主君主母恕罪,奴婢实在拦不住。”银菊一见梁子怀和张氏便慌了,立刻跪下磕头。
“你下去吧,这刁奴胆子大得很,你拦得住就怪了。”张氏一看到程墨瑾,便想起昨日她“耀武扬威”的样子,心里来气得很。
“怎么,昨日放你一马,今日就来撒泼了?”梁子怀对程墨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