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知道的,你快告诉他们我哥哥不知道,都是我,都是我。”梁与铭上前将梁予铮给扶了起来,而梁予铮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拽着梁与铭,然后说着,“阿娘,我没告诉哥哥,我不会让他分心,我我不会耽误哥哥……”
哭闹之间,梁予铮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晕倒在了梁与铭的怀里。
“这,快去请大夫。”梁子怀看梁予铮的样子,便知道程墨瑾的话想来是真的了,但看到自己的女儿这般疯魔,还是心疼的,“与铭,快带你妹妹去侧屋休息。”
梁与铭见状也很是焦心,立即将梁予铮抱起,然后要出去,跨出门槛时,却停了下来,“作为亲人,即便是……可我不能。”
说完,梁与铭便带着梁予铮,加快脚步离开了。
虽是语焉不明的一句话,但程墨瑾已经懂他的意思了。
“怎么回事儿?”梁与钦小声问着程墨瑾。
“没事儿。”程墨瑾故作轻松地说道,“二哥儿,你帮忙去请一下大夫吧。”
明眼人一瞧这场景便知道定是有事,但梁与钦也没有多问,用力地握了一下程墨瑾的手,然后同梁子怀说,“父亲,我去给五妹妹请大夫吧。”
“好好……”梁子怀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梁与钦,刚好他提出要离开,就顺势让他去了。
待梁与钦离开之后,程墨瑾才重新开口。
“三姨娘,事已至此,不如说说吧。”程墨瑾对满身怒气的刘氏说道。
“哼,说什么?说我如何如何计划,如何如何害你们心尖上的梁与钦吗?”刘氏眼中似乎有火烧起一般,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
“是,我就是讨厌崔氏那个贱人,都是妾,凭什么她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将我身边的男人拉走,她有了孩子,日日霸着主君不放,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连个下人都能踩我两脚,凭什么?”刘氏的脸上早就没了往日的随和。
“可她心眼也太小了。”刘氏忽然大笑起来,“她惹得主君不高兴,把主君赶到我这儿,自己又生气起来,还作践自己的身子,那也别怪我利用呀,蠢啊真是蠢!她想死,我便成全她,她该感谢我才对,你们怪不得我。”
“还有她的儿子,和她一样蠢,真不知你喜欢他什么!”刘氏指着,“离了老太太,他什么都不是,读书也没有我的铭儿好,而你偏偏就爱给他擦屁股。”
“放肆!”张氏斥道。
“你以为你有多厉害?你这个大娘子当得有名无实,生了儿女又如何?在主君心里,你就是个泼妇,哈哈哈哈。”刘氏并没有被喝退,转而面向张氏,“没有了崔氏,你还是笼络不住主君,我让人一挑唆,你便替我将梁与钦按得死死的,自己还得意洋洋,你真的太好用了。”
“红梅给我掌她嘴!”张氏快被刘氏气死,红梅也努力安抚着她,说刘氏已经不清醒了,大娘子还是不要失了气度。
“你!”梁子怀看着刘氏的面孔只觉陌生,一时之间不知该恨她还是该可怜她。
“哦,还有老太太。”刘氏已经没了任何体面,“她那么宠他那个孙子,可让她中毒的不就是她的乖孙子,老太爷糊里糊涂以为帮她惩治了凶手,最后还不是害怕死了,逃回萸阳那个乡下地方。”
“你疯了。”梁子怀脸上全是难以置信,这三个字不知是在说刘氏,还是在自言自语。
刘氏并不睬他,又面向程墨瑾,“梁与钦,你最喜欢的梁与钦,他也是个蠢货,和他娘一样蠢,以为装怂就能让张氏和他老子喜欢他,以为不出头就能安生,我偏不让。只要老太太还在,他在梁家一天,就让他老子记着一天,他在一天,老太太就替他打算一天,他在一天,我铭儿就得被他压着一天。我就是要他亲爱的祖母死,我就是要他喜欢的人死,我就是要他死!”
一记清脆的掌掴声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待到手掌感觉微微发麻,程墨瑾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打了刘氏一巴掌,梁子怀和张氏都被吓了一跳,但她没有丝毫畏惧。
“哼。”刘氏抹去嘴角的血渍,“你以为将我做的这些事说出来他们就会让你和你的梁与钦在一起吗?别做梦了,你就是个贱婢。贱婢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下场只有死。”
“那你呢,你借他人之手,做这些事情,妄想撇干净,甚至还利用自己的女儿,难道没想过事情败露,你爱的人又会如何对你?”程墨瑾质问道。
“她不是我女儿,教了她那么多,还把事情办成这样,连累我铭儿也卷进来,我没她那么蠢的女儿,要不是她,我的计划便是天衣无缝。”刘氏说道,“至于爱人,你以为我会爱那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吗?我原以为他纳我入门是喜欢我,会好好对我,可我在他眼中只是给他们梁家冲喜的工具。既然如此,我便让梁家喜事变丧事。”
“但他若是真的对我无情,对崔氏有意,倒也罢了,可他偏偏两边都想寻好处,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做不了的选择我便帮他做,他该谢我才是,你瞧瞧,没了崔氏的这些年,梁家蒸蒸日上,你说,是不是我的功劳?”刘氏语气中全然是炫耀的意味。
“你害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敢说是功劳?无耻至极!”张氏怒骂着刘氏,想不到她竟能疯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