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到了河边,几个士兵也知道避嫌,不敢朝马车里头多看,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只听的扑通一声,夏明意就这么钻到了水里,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唔……唔!”阿诗玛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她意识到自己身上不着一物,又羞又恼,“你们几个,快给我滚进来!”
她忍不住骂道。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竟就这么生生把夏明意给放跑了?阿诗玛后悔自己此行没有带个贴身的婢女过来,只是鄂肃的女子实在是少之又少,她能出生,已经是鄂肃天大的喜事了,至于其他女子,能不被男人折磨,好好活到及笄之年的都是少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公主追!”
被解开了身上绑着的绳子之后,阿诗玛气急败坏的指着那几个男人就让他们下水。可是鄂肃地处大漠之中,从来都没有过河,喝水都是奢侈,又怎么可能有人会水……
夏明意身上的伤口仍旧在流血,他顺着河流一直往下,游了不知道多久,一直游到自认为差不多安全的地方,才敢喘口气,探出头来。
伤口还未来得及愈合,就泡在水中,对夏明意来说无疑是痛苦万分。可是他没有办法,毕竟比起这些伤痛,保命,自然是更为重要。
“天啊,这里有个人!”
忽的一个声音从夏明意的头顶上冒出来,他一看,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子。
那男子将他打捞了上来,看了看他脑袋顶上的伤口,倒是似乎并未受到惊吓,“这位公子,你是从何而来?”
“我从都城来。”
夏明意呛了几口水,咳了几声,方才歇下,只见这城中一个人都没有,唯独自己身前的这一个男子,和不远处的一个妇人。
“都城……咱们云州的城门都已经关了,公子,是硬生生游过来的?”
夏明意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人,忽而觉得他有些奇怪,“这位小先生见了我这满身是伤的人,竟害不害怕吗?还与我攀谈起来?”
多少有些说不通。
“实不相瞒,”那男子也不藏着掖着,“云州已经许久没有活人了,死的死病的病,我和我夫人……也活不长了。”
云州怎么变成这样了?难怪路上一个活人都没有。
“云州瘟疫蔓延,公子还是快走吧,免得在这儿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人说着,倒是十分坦然,“前面不远处有一条船,公子顺着这江流而下,应该很快就能番州……”
离开此处,去别的地方吗?
去别的地方,就能活下来了吗?
“你这傻子,”正说着,那妇人走了过来,从身上扯了块布,给夏明意包扎了起来,“这位公子伤势如此之重……只怕和我们一样,也是个可怜人。”
“公子莫怕,我夫人颇懂些医术,”男人说着,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只可惜这次的瘟疫来的太怪,只怕是没有应对之策了。”
应对之策……
若是知夏在的话,或许能破解一二。
“这瘟疫是从何而来?”夏明意问着,忍着身上的伤痛,“怕不是有人蓄意放毒……”
“公子从都城来,该了解都城的现状吧。”
“你是指……鄂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