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不下,俞知夏却无心看戏。时不我待,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拎起囚服,和那精致小巧的药箱,从王帐的另一侧偷偷溜了出去。
鄂肃城中其他地方还不知大王已然薨逝的消息,若是知道了,只怕是要封城,她得赶紧逃出去才是。
正往外跑着,她忽的瞧见王帐中出来一个兵卒,火急火燎的不知往什么地方去。不好,这人怕是要报信!俞知夏三两步就追了上去,从他身后偷袭,往他脖子上剌了一刀。
那人便顺势倒在了地上。
俞知夏再顾不上其他,迈着步子往城门处一路小跑。只是城门依旧紧闭,且有士兵看守,怎么才能逃出去……
“吁——”
是马蹄声。
有人来了!
鄂肃城门忽然大破,外面冲进来了数百名身披战甲的精锐,俞知夏一愣神的功夫,那些精锐便直直冲到了王帐里,再一会儿,夏明意便挟持着阿勒苏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在原主残存的记忆中,这曾经的五皇子,如今也不过弱冠之龄。可他狭长的眸子里透着不同于同龄人的神色,薄薄的嘴唇和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更为他添了几分疏离感。
这会儿俞知夏瞧着他,倒不像人,而像是从天上飞下来的男神仙。
雍王在这里当了五年的人质,五年都没有动作,偏偏这次突然就把鄂肃的大王给毒杀了?毒杀鄂肃王的事情绝非一日之计,更不可能是一时兴起。这些精锐一看就是靖国来的,但如今的靖王主和,怎么可能为夏明意派兵?
俞知夏回首望了眼现下鄂肃王城,死的死伤的伤,几乎没有几个活人。夏明意则将阿勒苏扔给了身后的精锐,自己翻身上了马。
五年来,他一直和靖国有书信往来。只不过通信的对象不是他的兄长,而是从小与他一同长大,比兄弟还亲的禁军统领沈军义。
他以为,父皇总有一天会想办法光明正大的把他接回去,可当他得知父皇病重退位,三皇兄夏明德继位的时候,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毒杀鄂肃王是下策,但好在没有失败。沈军义也没拉跨,愿意冒着被夏明德处死的风险,带着数千精锐来驰援。
可是这会儿他坐在马上,总觉得有些奇怪。方才那个名叫知夏的女人可疑的紧,被鄂肃王抱着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了她袖口中锋利的刀。
若她也想刺杀鄂肃王,那倒是个志同道合之人。
只是不知她趁乱跑哪儿去了,会不会被他的人误杀?
“找到了吗?”片刻钟之后,夏明意转身问着沈军义。
但沈军义却摇了摇头。
“那些女人都尽数死了,死状惨烈,王爷还是不看为好。”
死了吗……
倒还真是可惜了。
夏明意走在最前,带着兵马朝城门处走来。俞知夏见这浩浩荡荡的队伍,立马拔腿就跑。
她仍是罪臣之女的身份,若是被夏明意捉住,早迟也是死路一条。
从这里往北走便是官道,她的当务之急是去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混口饭吃,讨口水喝。
俞知夏顺着囚车一路驶来的方向焦急的走着,生怕被夏明意追上。可冷不丁的,她身侧的草丛中窜出来了一个黑影,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脖颈处便被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什么东西啊……
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俞知夏的身子瞬间僵直,血腥味儿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