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夏心里默默骂着,但并没有开口说话。她知道,自己这暴脾气,一旦开了口,肯定就要被定上个大不敬的罪名,到时候自身难保,又何谈为俞风报仇?
“皇兄要我的家仆跪,总得给个理由吧?平白无故就罚人在这寒冬之日跪在外头?来来往往的百姓可都看着呢,这多少有些不妥吧?”
“哼,”夏明德轻蔑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朕亲临雍王府,无人相迎,这难道还不够罚跪吗?目无天子,就算是砍头也不为过。”
“……脑瘫。”
俞知夏实在没忍住,骂出了声儿。
“你敢辱骂天子?!”
好家伙,还真上纲上线了。
夏明意把俞知夏护在身后,给沈军义使了个眼色,而后说道,“外头风大,皇兄有什么事不如去府上坐着说。不然这刺骨的寒风伤了龙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夏明意从没说过软话,就算是那日在湖心亭,当着那么多王公贵族的面,他也不曾低头半分,如今却因为她一句口无遮拦的话……
俞知夏一时间有些心疼。
夏明德对这句奉承很是受用,众人走到前厅时,俞知夏才发现前厅还坐着白淳儿。
夫妻两个组团来找茬?
过分了吧?
“本来快到你的大婚之日了,说这些,不大合适。但是俞家小姐毕竟是俞风的嫡生女,这事儿若是不说,显得朕也太没人情味儿了一些。”
俞知夏听了这话,右眼皮一直跳,隐隐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
“我爹怎么了?”
“叛国之罪其罪当诛,按照律法,若是一个月内无人翻案,那就该砍头。如今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想必,俞风的日子也到头了。”
夏明德这是要置俞风于死地?!要是俞风死了,那她岂不是得一直留在这儿,永远回不去了?!
“一月之期尚未到,陛下这么未雨绸缪,是不是太早了些?”
俞知夏冷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白淳儿,大抵猜到了这是谁出的主意。
早不说晚不说,明日就是他和夏明意的大婚之日了,他们偏生今日要过来找茬?!
“只剩不过三日了,这案子还能有转机?俞姑娘,朕知道你是神医妙手,但查案这种事情,你一个女人家,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朕也是为你考虑,想着在你出嫁之前还能送你爹一程,否则,到时你爹身首异处,你却在……”
他说着,看了俞知夏一眼,又看了夏明意一眼,其中含义不辩自明。
“陛下自己也说了,还有三日。这三日,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给陛下一个真相。”
她说着,狠狠的咬着每一个字,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俞风是她在靖国仅剩的亲人,更是她存在在这里的意义……如果连俞风都死了,那她还呆在这儿干嘛?
“俞姑娘若是真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那本宫倒也佩服,”白淳儿出了声,言语里尽是嘲讽,“本宫劝俞姑娘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不自量力,否则到时候,难堪的还是你自己。”
“瑾肆公公到!”
俞知夏刚想怼回去,没想到就来了个救兵。她回头一看,瑾肆身后跟着沈军义,想必叫瑾肆过来,是夏明意的意思。
因为是夏怀瑜身边的公公,即便是夏明德见了也要忌惮三分。
夏明意刚回宫那日,见到瑾肆站在夏明德身边,原本是一肚子火。可之后见夏怀瑜醒了,这老公公热泪盈眶,仍尽心尽力的服侍,便也不去计较那么多,仍旧秉着一颗尊敬的心对他。
毕竟是一辈子都在皇宫里的老人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陛下,皇后娘娘,太上皇有急事要召陛下回宫商议,陛下还是随老奴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