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拉是个性子直来直往的汉子，俞知夏能看得出来，他很爱这个叫绵绵的女人。

三人一道进了房间里，绵绵被乌苏拉扶着坐了下来。她的身子看上去虚弱得很，走两步路都是困难。

“头发是……”

俞知夏皱着眉头问着，眉眼间均是不忍。

“吓到你了吧，”绵绵微微一笑，又将斗笠重新带了上，“半年前，我的头发就开始掉了，没到两月就掉了个精光……而且，再也没长出来。”

绵绵有些难为情，毕竟是个姑娘，脑袋比男人还光……

“自打头发掉了之后，我就没再出过门。若不是家中养些花草，我连今时今日是什么季节都感觉不到。”

也真是个可怜人。

俞知夏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搭上了绵绵的脉，果不其然，是癌症。

不治之症。

“没法子治吧？”

绵绵微笑着，似乎早就接受了这个结局，“不少大夫都来看过了，都不知道该用些什么药。我这怕是怪病，无药可治了。”

“夫人别怕，我虽不能根治你的病，但能施针，辅上膳食，让你的痛苦稍稍缓和些。”

缓和？

绵绵眼中已经无光，俞知夏看得出来，她没有什么求生的了。

“当真无法可治吗？”

乌苏拉言语中带着明显的不甘心。

“大人，你出去吧，我想和这位神医单独说几句。”

乌苏拉有些无奈，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夫人的病症，但既然夫人要赶自己走，那他也不想不遂她的心愿。

“别的将军家中都妻妾成群，子嗣满堂。到了乌苏拉这儿，家中只我们两个，实在是凄凉的很。”

原来是因为这个。

难怪刚才，绵绵在她面前有意和乌苏拉保持着距离，想必是把她当成乌苏拉带回来的女人了。

“这是大人对你的情谊……”

情谊？绵绵笑了。

“这情谊太过深重，我，承受不起。”

她的眼神涣散，双目带着明显的不舍，“不管我对他如何如何，不管我表现的多么冷淡，他都绝口不提纳妾的事，也不知道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让我承受这病症……否则，我真想给他生孩子，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绵绵想必，也是很爱乌苏拉的吧。

“就这么在这府上死去，耗着生命最后一点时日，你不觉得可惜吗？”

俞知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绵绵纤长的睫毛明显的耸动了几下。“我……”她似乎有些犹豫了。

“等熬过了这个冬天，就是万物复苏的春天。你侍弄的那些花草都会开放，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吗？外头走街串巷的杂耍小吃，新奇玩意儿多的很啊。”

“神医说的轻巧，可是我……”

“别担心了，头发的事情我帮你解决。只希望夫人在剩下的日子里开开心心的，这样，大人才能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