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夙看着男生提高音量想叫醒她时,自己睡的跟头死猪样毫无反应。
刚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丢人,下一秒容夙可算是知道什么叫丢人丢到家了。
自己睡着的时候身手竟然有这么敏捷,她怎么不知道呢。
被甩到床上后,沈赐表情从起初的震惊逐渐转变,红晕爬上耳朵。
直到看着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容夙连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
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后,在看外面的人,容夙总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好在对方吃的很快,看了眼时间沈赐抬手指了下门口:“你慢慢吃吧,我得回去换衣服了。”
“哦哦,好。”容夙立马起身过去开了门。
将人送走后,可算是松了口气,容夙将碟子中的煎蛋两口吃完也赶紧去换衣服了。
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比一天小,整个班级的气氛也越发凝重起来。
找了时间跟班主任说了下自己想走艺术生渠道的事情后,容夙便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专业方面。
之后容夙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专门的教室,跟其他准备艺考的学生一起画画。
文化课方面稍微放松了些后,时间也更加宽裕了。
跨年夜是最后一次见到活泼的沈翊,虽然早有准备,可当听到系统传来男孩的消息时,正在画画的人手中笔一抖。
半个月后,她才正式在沈赐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
看着病床上整个人病殃殃,一点精神都没有的男孩时,容夙胸口酸的厉害。
见她进来,男孩抬了抬眼皮子,嘴角有些委屈地撇了撇。
调整了下表情后,容夙冲对方笑笑,走过去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手被拉住,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后,容夙开口道:“小翊不用怕,这病也就比感冒厉害那么一点点,等治好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男孩晃了晃脑袋,视线朝着门口从进来就没说话的人看了眼,又拉拉容夙的手,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有些陷下去的眼窝里汇集了一层雾气。
“不一样的,小夙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劝劝哥哥,我不想、不想做化疗。”男孩说着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淌下。
容夙看的心里一窒,抬手将男孩眼角的湿润擦干,原本还想说挺男孩接着开口道:“我都听他们说了,我会死的,这个病治不好的,化疗只是浪费时间浪费钱,哥哥、姐姐,你告诉哥哥别让我治了好不好?好不好姐姐?求求你了让我回家吧。”
转头看向身后之人是,容夙只来得及看到对方的侧脸,男生转身一言不发的出了门。
从病房出来路过缴费窗口时,容夙掏出手机,给自己留了些生活的后,将剩下的这几个月来的稿费全数冲进了沈翊的就诊卡中。
出了医院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下的不大,只是稀稀散地从空中落下,像是连一点目的地都没有,被风吹到哪儿就是哪儿。
盯着远处白茫茫的绿化出神了许久,等容夙回神时,可能是白色太过刺目了,眼睛有些发疼。
深吸一口冷气将围巾往上拉拉后,容夙找了公交车站。
几个月来头一次坐公交车,脑袋挨在窗户上有些凉意,看着窗户外面不断后退的绿化带容夙吸了吸鼻子。
晚上沈赐发来消息道了谢,说以后会按照正常利息把钱还上。
沙发上因为胃疼缩成一团的人摸过手机,回了个好。
男孩走的时候,是来年的四月份,连着下了一星期的雨在这一天停了,阳光很好。
墓碑上的男孩笑容灿烂,仿佛连一丁点的烦恼都没有。
不知是哪个小孩在玩泡泡,有几个转转悠悠飘了老远,最终轻轻碰到了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