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想着,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委婉地告诉对方,让他再去问问其他人,如果有这方面经验的,最好请对方来做这场法事。实在没人接的话,我便接下了。
挂了电话,已没心情上山,放下蜂箱掉头进里屋,去翻找老头子留下来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与阴亲喜丧相关的记载。
估摸着韦湘军去询问一圈,最后还得回来找我,自己未雨先绸缪,提前做好准备,以防失了高人风范,丢老祖宗面子。
丢老祖宗面子事小,赚不到钱可是大事!
没有等到晚上,中午韦湘军便再次找上了我,事情与我料想的差不多。
两人简单商讨一番,我并没有将话说满,决定先去看看两人的尸体,特殊的丧礼得特殊对待,一切小心为上。
没有耽搁太多时间,挂了电话后便朝韦湘军家里赶去,相邻的村子,十几分钟的路程,并不是很远。
韦湘军的屋门前不远便是他的养猪场,猪场旁边是一条小河,两人因是暴毙在外,按照本地规矩尸体是不能进屋的,丧事也得在屋外搭建灵棚下举行。
两人的尸体已经抬了回来,就停在猪场旁边平时放饲料的棚子里面。
“伍师傅,你终于来了,我已经准备好酒菜,先进屋喝一杯,咱们慢慢商量。”
我看着韦湘军一副下级迎接上级领导的作态,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这老胖子平时可不是这种嘴脸。
他这几年养猪发了大财,在村里看谁都是用鼻孔瞪,嚣张得狠。
不过再嚣张又怎么样,再有钱又如何?到头来,人终究逃脱不了生老病死的那一天。
要不是为了钱,我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
“喝酒就免了,先去看看你的儿子和那个姑娘。”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带路,同时心中微沉了一下,这老胖子面部气色暗淡无光,阴霾之气一直延伸到耳根,眼神走脱,山根也带了黑色,说明夺命鬼已到,命将不久矣!
韦湘军倒是无知无觉,客套了几句,带着我来到一座棚屋前,棚屋的木门用铁圈紧扣着,尸体就停在里面。
他伸手去拉关门的铁圈,我巡视周围一圈,奇怪问:“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其他人呢?”
“哦……那个我老婆在家带孩子,不适合来这里……”韦湘军神色有些尴尬解释道。
他说的那个老婆并不是原配,是二婚娶的,他的原配也就是韦世勇的亲生母亲,死去很多年了。
“带着孩子,确实不适合接近这里,更何况她还不是韦世勇的亲生母亲。这样吧,做法事的这几天让你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些日子,最好是过了头七再回来。”
“嗯,这个您放心,她早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带着孩子回娘家,不耽误事儿。”
我轻轻皱起眉头,开口道:“其实我刚才问的不是你家人,你不是将那姑娘也抬回来了吗?发生这种事情,怎么没见她的家人过来?”
“这个……那姑娘的家人有些忙,大概是不会来了。”韦湘军支支吾吾开口答道。
“不应该吧?”
我有些无语道:“你也不用找借口来糊弄我,那姑娘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我很难做这场法事啊!放心,我不是警察办案调差死因,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用说得太详细,但大概情况你总该让我知道吧?”
韦湘军脸色变了又变,似有所忧虑,并没有立即开口。
我并不着急,站在门旁点了一根烟,吧唧吧唧地抽了起来。
半根烟时间过去,韦湘军才一咬牙,将那姑娘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了韦湘军的解释,我才知道,原来他的这个未来儿媳妇另有身份。
姑娘并不是本地人,是韦世勇去湘南砍甘蔗领回来的外籍女人。
说是去砍甘蔗只是一个借口别称,实则另有所指。就那胖子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去湘南砍甘蔗呢?叫他去啃甘蔗还差不多。
在我们南方与邻国交界处,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地方栽种着很多的甘蔗;当然甘蔗不特别,特别的是能在那个地方遇到邻国偷渡过来的女人。
据说,邻国有些地方的人,连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吃不饱穿不暖,都造成饥荒了……
有上了年纪找不到老伴,或因为各种原因找不到老婆的,可以到那里碰碰运气。听说那里有人专门牵线搭桥,花点钱,合法娶个外籍媳妇不是问题。
问题是你能不能守得住,因为有不少娶回来最后都跑路了。
当然这都是我听到的小道消息,实际情况如何,不得而知,建议大家不要轻易去尝试,兴许只是骗钱的套路。
…
我大概了解情况,不禁觉得有些头痛,对方是一个外籍女人,不知道生辰八字,甚至连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
若是照常办丧也就罢了,可这可是喜丧啊,也不知那女人是否真愿意跟着韦世勇在阴间过日子?两人八字合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