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说:“知道吗,咱们县出大人物啦。月神使者呀,啧啧啧。”
陈文先是一阵迷糊,继而身子一阵暴抖,失声问道:“大人您是说新一任月神使者已经出现,并且是咱和县人?”
县令点头说:“是啊。本任月使出自关银河第一大户詹家,名讳上詹下绮。”
陈文兴奋万分:“大人是要让属下去关银河道贺吗?”
县令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寒起来,咬牙切齿道:“詹家已被人屠灭。除了已去仙门的月使,全家两百四十八口无一幸免。你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啦?”
陈文前一刻还兴奋得满面红光,此时却像是完全失去了血液一般,脸苍白得如同死人。月使的家人被杀,追凶之责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这个捕头身上。可这实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啊。无论是否抓得住凶手,他都不可能捞着好果子吃。抓不住,无需月使发话,眼前这位大人就会砍他的脑袋抵罪。抓住了,月使也不可能因此而开心。换不得她老人家一笑,他能完好无损回到县里便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赏赐,他压根儿就不敢奢望。
他在心里骂起了自己刚纳的小妾:月使临乡,这是多大的喜事啊。可到了我这里咋就跟丧事差不多呢?肯定是那个贱人带来的霉运!她没进门之前,老子一向顺风顺水。才碰她一晚,老子就摊上这么一件倒霉事儿,肯定是这婆娘不干净,把霉运传老子身上了!
县令见他发愣,肃然说道:“立即动身吧。这是办不好,不但你那小妾难保,就是你家大人我这项上人头恐怕都得掉下来。”
陈文心头发寒,赶紧应承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向县尉大人求兵缉凶!”
县令点头说:“去吧。告诉他……”说到这,他突然改了主意,“不行,本县还是亲自去办此案为好。你去请县尉大人过来议事。”
陈文大喜,道声是便赶紧走了,生怕大人再改变主意。由县令带队办案,他虽然还是要随行,所担的责任和风险却轻了许多。无论成与不成,他都不会是最倒霉的人。
县尉一听此事,也如火烧了屁股一般,拍马飞奔进了县衙,顾不得寒暄就叫嚷道:“徐兄,这事还商议啥呀。明摆着,你我两个都得出去溜达才行啊。”
若是寻常,他自然不宜插手“民事”。可这事关系太大,上边一旦追究起来,绝不会因为他掌管的是军事便对他免责。成功抓到凶手还好,若是破不了案抓不到人,就必定会有人被推出去替大伙儿背黑锅顶罪。这个人是谁都没关系,但不能是他。要想自保,他就得主动跳出来办事,不给别人留把柄。
和县军政两大魁首徐凯、佟铭亲率两千人马,浩浩荡荡向着关银河赶去。虽是黑夜,两人一路上还是大造声势,生怕沿途民众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能不能抓到人很难说,但他们必须给人留下全力以赴的印象。
天亮时,他们已进入关银河地界,动作不可谓不快。可前脚过界,后脚就被三四十个高手追了上来。带队的赫然竟是郡守属下的缉尉康泰。还没拿到和县的文报,郡守郡尉就已从别的渠道知晓了月使家人被屠戮的消息,当即就责令康泰带着手下最精英的人物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