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红着脸啐他一口,只好担心地离去。小半个时辰后,她不放心,出来看时,顿时直了眼。
爷俩趴在桌上呼噜噜睡着了,手里却都还举着酒碗。就在她伸手要去推云来时,他却突然睁开眼将酒碗往她头上一碰,大喊了一声“干!”。这一下没轻没重的,磕得她钻心地痛。揉着脑门儿骂道:“都这德性了还干,怎么没干死你!几十岁的人了一点分寸都没有,老娘养儿子都没这么操心过!”
一边骂一边叫来儿子,一道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荆郯送回一号房去。
青妮儿听得动静赶紧出屋来看,见哥哥醉得不省人事,心里一阵撕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在她的记忆里,荆郯要喝酒,却从来没见他醉过。现在苦尽甘来了,他却把自己灌成这副模样,她便是傻子也知道是为什么。
两个小伙子见她这般模样,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暗自叹了口气,无话找话对她说厨房里啥都有,有需要随时去取,然后便掩上门出去了。
青妮儿强装笑脸,待他们离开后,立即冲进屋中,一把抱着荆郯,咬着他的衣襟撕心裂肺般地哭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一切不断在她脑中浮现,使她越想越愧疚,越哭越伤心,直把屋外一杆悄悄在外关注屋内情形的人惹得跟着掉泪。
云飞阴沉着脸回到屋中,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怪那李微澜。要不是他招惹妮儿,怎么会惹出这等事来。只恨老子没那本事,不然我这就去除掉这个祸根。”
二娘吓得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骂道:“要死啦,说什么疯话?被李家人听到的话,咱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沉沉昏睡间,荆郯恍然入梦。形单影吊,孤独而行,稀里糊涂来到一座大山,东转西转,结果转迷了路。正准备上附近那座山峰去瞧瞧方位,却陡然看见一樵夫单手挥斧砍柴。
那斧头不小,樵夫挥舞起来却如同儿戏一般轻松。一斧子下去,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断。接着更见他行云流水一般将树劈成柴,每一块都是平整光洁,一般粗细。接着斧头轻舞,将木柴一一抽飞起来,工工整整堆落在两个柴担子上。
樵夫拉起衣角把斧子擦拭一遍,溺爱地端详斧头半晌才将其别入腰间。接着取了扁担,猫下身就要挑柴担下山。
不料就在他猫身那一刻,背后突然扑出来一头斑斓大虎,张着血盆大口,冲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荆郯大惊,刚想出声示警,就见樵夫反手一挥,斧子的乌光接连闪动,庞大的老虎都未来得及发出嗷叫就化成了大片的飞肉。如同先前飞柴一般,均匀散落两处,叠成大小形状都完全一致的两堆。
樵夫收斧时,荆郯竟没见到一滴血腥!
那樵夫突然转头看向荆郯,皱眉问道:“你小子鬼鬼祟祟看了这么久,可看够了?”
荆郯本以为自己隐藏得好,现在才知道人家早就发现了他。尴尬地挠挠头,说:“我见大叔斧子耍得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谈不上鬼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