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尊文装着不悦地说道:“这么早就睡觉,不怕长出膘来呀。东西搁门外边了哈,爱取不取,被人偷了可别说我们吃独食。咱们走,懒得理他们。”
说着,故意重重丢下几件物事,气哼哼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可刚拐过弯,身形便如夜猫子一般轻灵地折回,蹲守在门口,静等秦氏开门来取东西。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虽是寒冬未尽,今晚的月却亮得堪比仲夏之夜。月光映照之下,原本不错的荆家宅子现在只剩几面秃壁孑孓而立,说不出的荒凉。屋外小树林中,一道身影隐于其间。两只瞳子在漆黑中发着幽光,如鬼亦如兽。
伫立许久后,黑影嘴里发出充满恨意的声音来:“好狠的王家,我荆家的东西那么好拿么?我让你们十倍百倍地吐出来!”
这黑影便是荆郯。稀里糊涂醒来时后发现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身躯竟然全部复原,比平日最好的状态还要好。体内还隐约潜伏着一股沛然大力。虽然他无法主动去加以控制,却能清晰地感知它的存在,甚至可以感觉到它蠢蠢欲动。
他着实惊疑了许久。但无论如何,活着总是好事。起身脱下衣服,将狗啃剩下的父母遗骨搜捡起来,沿着河边绕上东桥回到王家山,准备休息一晚后再安葬父母遗骨。谁知归来时看见家已片瓦不存,连周遭的菜园子也被洗劫得干干净净。
白日的遭遇本就令他心寒彻骨,见此情状,一颗心更是结了冰,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转身在树林中急速穿行,很快摸至最近一户王姓人家的猪圈外。听了听屋内动静,见无声响,便寻根竹片,轻轻拨开门闩,悄无声息地进入到圈内通道,摸索着进了厨房。借着亮瓦透下来的微弱光线,在屋里寻找起他需要的东西来。
突然,一个男声响起:“进去没有?”
接着又有一女声出现:“进来了。”
荆郯暗叫一声糟糕,下意识就准备开溜,却听那男的说:“好像要出去了。”
女声带着几分恼意说道:“不准出去!”
荆郯一听,差点破口大骂起来:“不准出去?老子是贼没错,你个死婆娘也不能剥夺我逃跑的权力啊!”
正准备撒腿开逃,却听那男声嘿嘿一声怪笑,说道:“逗你玩儿呢。好不容易放进去,我才舍不得出来呢。”
女的娇声低骂说:“死鬼,停着干嘛,快动啊!”
荆郯终于明白过来,不由暗吁一口长气,暗骂道:,原来是在干那勾当,差点没把老子蛋黄吓出来。
接下来,屋里就想起了床铺难堪重负的“吱嘎”声。他习惯性地踮起脚靠向墙壁,又想去窥墙缝。眼看到了墙边才猛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干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