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口喻,请娘娘速回长安。”
回长安吗?
“娘娘,恕老奴逾矩,皇上心头也有苦的。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都过去了,娘娘就回去吧!”杨得意再次跪地,磕头不止。
“杨公公却是逾矩了。”我清清冷冷的说道。转身正要离开。
“娘娘”杨得意跪伏于地,任是如何说道就是不肯起来。
“杨公公过了这个冬天,该有该有四十了吧?”我不免叹息,他是看着刘彻长大的,看着我们这些年一步一步的走上来,做事从不肯多说一句,多走一步。纵然这么多风雨过来,他依旧保持着缄默。这样一个人,为何到如今却要强出这个头。
过了玉门关,不久便到了长安了。
此时,已过了秋高气爽的季节。回到了长安,我并为直接入宫,更没有去见馆陶娘亲,直接住入了甘泉宫殿。甘泉宫离着皇宫确是疏远,只是,刘彻这样又是何用意?
断了消息,只让赵七爷继续探听着纤尘的消息。却依旧一无所获。但是,若一日无纤尘的死讯,他便还有生机的。只是,究竟他去了哪里?会不会被什么人给救了,每每想到这里,心便开始发慌,疼痛,好象生生的从心里剜去一块肉似的。
“娘,我要出去玩了。晚些回来。”姝姝高高的扎起了简单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一身红色骑马装束,手中举着小羊皮鞭子,鞭子糅合着金色的细线,在阳光下格外的夺目耀人。这样的打扮在这里是很特别的。
我点点头,只要不出什么乱子,我也就由着她去了。
甘泉宫本是用来避暑的,到了冬天,却是寂寥冰冷的地方。刘彻让人弄来了很多的东西,更有许多小女儿喜欢的玩艺儿,却是不得姝姝的欢心。姝姝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太压抑,天天闹腾着要出去。姝姝象是小猴子般的挥着皮鞭,赶着小白四处跑动,不知砸坏了多少好东西。我的心在滴血啊。这丫头对宝贝就没有一点概念吗?放在现代,该值多少钱了?
天气渐渐冷了,怕这个冬天又是不好过的了。我逐渐的入睡,睡梦中,依旧缠绕着那日杨得意的话,惊醒,百思却依旧不得其解。
到底,到底这背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皇帝舅舅,皇帝舅舅。我心心念念着。心痛着,纵然您对阿娇是疼爱过,宠爱过,最终也要在阿娇的身边埋伏下什么东西来吗?
这几日,刘彻只来过两次。远远的看了两眼,便离开。也不禁止我同赵七爷接触。只让人小心戒备的甘泉宫的安全。不禁锢我的出入,我也不得自由。
有时候,知道的秘密太多并不是好事情,当我知道了一个缺口,便会迫切的想要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不管后果是伤人的还是自伤的。
杨得意说,先帝驾崩,留有密旨。
而那密旨,与我有关。
先帝驾崩时,太子刘彻即位。归天前在场的,有刘彻,王皇后,其中有一个,便是窦婴。若要从刘彻,王太后口中知道这些秘密,我想了想,这不可能。而窦婴呢?自小,对这大汉历史中的名人,我或多或少都是知道其秉性的。只是,唯独窦婴是我一直看不懂的人。窦婴虽是窦家的人,却时时站在景帝这一方。我依然记得,景帝朝时,在一次家宴上,窦太后,景帝,梁王和窦婴。皇帝舅舅喝的高了,便言诺:“待其千秋之后传位于梁王”。若非窦婴出言惊醒,怕是要落个话柄在窦太后和刘武那里了。
窦婴么?这样一个人我又能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太难了。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外面传来了争吵。
外:
卫青接过陈姝用布包扎而成的礼物,里面传来阵阵的香气。卫青不由感慨,毕竟是父女。陈姝对食物的喜好卫青是知道的。姝姝能把自己喜欢的烤鸡分给刘彻真是很难得的。
于是,卫青快步的走到刘彻面前,道:“皇上,这是方才小公主托臣转交给皇上的东西。”
刘彻严若寒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诧异又带着欣喜的神情,接过那用着白布包裹的东西,虽说这个丫头出口脏话,只是,这几日来,军中兵士对这个机灵的小鬼倒是赞不绝口。陈姝姝丝毫不象他任何一个公主皇子,性子野的很,眸子中透露出来的倔强和对阿娇的关心,他是看的出来的。这样的情感,在皇宫中是见不到的。虽然不喜欢姝姝出口的脏话,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拥有他和阿娇也没有的快乐和洒脱。这样的性子日后定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只是,这个东西,刘彻断然是无法想像姝姝会有什么礼物要给他。看样子是食物。刘彻慢慢打开白布。
然后,脸色顿时暗了下去。
那是,鸡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