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言沫肆虐的将鼻涕眼泪染在他的衣服上。
教室里空无一人。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只剩下她的抽泣声。
江挽将手下移到她的背脊,缓缓的拍着言沫的后背。
等她哭够了哭停了,他才蹲下来与她平视。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至极。
言沫的肩膀还在一耸一耸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哽咽的打着哭嗝,断断续续道:“我爸……嗝、我爸他……飞机……出事了。”
一说到这件事,她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往下掉。
眼眶红红的,盛不住闪光的晶莹。
听到言沫的话,江挽的瞳孔骤然一缩,背脊僵硬,拍着她后背安抚的动作,蓦地一僵。
“言叔会没事的。”
低低的声音没有任何信服力。
飞机失事从没有存活者。
若是掉进大海或是撞到岩石引发爆炸,连落难的尸骨都找不到。
江挽低下头,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言沫,你还有我们。”
他没有骑车,而是背着言沫步行回家。
十分钟的路程,他们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安静。
言沫许是哭累了,趴在他的背上睡了过去。
回到江家,江父和白宛也得到了通知,看着满脸泪痕蹙着眉睡得不安稳的言沫,二人眼中皆闪过痛色。
意外就是这样。
猝不及防给平静的生活重重一击。
白宛捂着嘴,无声的落泪。
江父搂着她的肩膀,眼中也尽是难过之色,他看向江挽,对他说:“把沫沫送回房间,让她好好睡一觉。”
这件事后,言沫被心底那股情绪影响,行尸走肉了大半个月。
这一段时期,江家众人都对她小心翼翼,尽心呵护着,不让她回言家,不在她面前提言父,就怕她触景生情,情绪又崩溃。
江挽在这半个月内,也不知是可怜言沫还是怎么样,对她涨了20的好感值。
他对她现在的总好感值已经到40了。
言沫也切身体会到了他对她态度的转变。
但这一切,如果能换回一条生命,她宁愿江挽依旧讨厌她。
言沫不知道,言父是否命定有这一劫,还是因为她改变了他的命数。
毕竟,现实的原主早已不存在这个世界。
可她来到了这里就没有选择。
言沫去了一次言父的衣冠冢,带上了原主从小到大佩戴的吊坠,将它放到了墓碑下。
“小心!”
从陵园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一辆小车按着喇叭开向路中央的一个小女孩。
言沫飞快的将她拉开。
二人双双跌倒在路旁的花坛内。
“你怎么到路中央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言沫看着小女孩发问。
正是因为见过生命的脆弱。
她才更敬畏它,却也害怕。
小女孩茫然的对她眨眨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与耳朵,然后伸出手摇了摇。
言沫看着她的表情动作,再联想到小女孩听到汽车喇叭时无动于衷的表现。
小女孩是聋哑人。
她得出了结论。
言沫试着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缓慢的一笔一画道:“你、识、字、吗?”
她看到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