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舜突然的出现并不是巧合。

他一直记得她。

所以才会来到岚城做交换生，才会绞尽脑汁的一步步靠近她。

“咣——”

“沫沫！”

霍凌舜推开书房的门，一进到里面看到言沫手上攥着她小时候送他的那个玻璃罐，埋首趴在书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在发着抖。

他小心翼翼的走近她，手心轻柔的一下一下抚着言沫的秀发，“姐姐，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想不起来的东西就算了，你现在更应该好好睡一觉。”

霍凌舜结合她手上的东西和她的表现。

猜测言沫接触这些可能想起了小时候的片段。

她或许对这一切感到熟悉，却又不能完全记起。

其实，在知道言沫忘了他开始，他还松了松了一口气。

霍凌舜更想独自珍藏属于他们之间的儿时回忆。

她记不记得都没关系。

忘了就忘了，他记得就好。

他反而庆幸她忘了。

这样她也就不会记得他的残缺。

言沫抬起头，转而趴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霍凌舜精瘦的窄腰，一点点地用力收紧。

“姐姐亲手叠的糖果千纸鹤还是很有用的，看来传言没有骗我，它确实可以实现人的心愿。我的弟弟已经听得到声音了，真好！”

她要告诉他。

她没忘。

霍凌舜拍着他后背的手，蓦地一僵，“你，记起来了？”

他的凤眸闪过慌张。

她记起来了。

那她就会知道他曾经是个听不到声音的聋子。

现在还依然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疯子。

言沫抬手去抚他眉间的沟壑，“阿舜，不要皱眉。”

“阿、阿舜？”

她是第一个这么称呼他的人。

以前就算有，他也听不见。

他终于如愿从言沫嘴里听到了除弟弟以外亲昵的称呼。

她淡笑道：“我太笨了，竟然忘了霍凌舜，姐姐保证下不为例。”

言沫眨着水光滟潋的杏眸，梨涡轻陷的仰视着他。

“姐……”

“嘘。”

她抬起食指放在霍凌舜的薄唇中央，“只是姐姐吗？”言沫扯出魅惑众生的笑，幽幽道：“霍弟弟若只想当我的弟弟，那姐姐只好把男朋友的位置让给褚师哥了。”

言沫突然想起了褚子尤对她说的话，勾了勾唇，随即翻起了旧账，“反正，霍弟弟早就心胸宽广的把我让给了褚师哥，姐姐要选择他，也顺应了弟弟的好意。”

“人褚师哥既不会像你一样不辞而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同你一样青春期荷尔蒙泛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不会像你什么都是擅自做主，丝毫不与人商量。”言沫嫌事不大的加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这样对比起来，我要选择褚师哥，可能更合适。”

她就是故意要激霍凌舜。

言沫很清楚他对她有病态的占有欲。

她说这些就是想让他明白。

他再这样，就要把她弄丢了。

要不然霍凌舜总因为他的耳疾这么别扭，那她接下来的攻略之路何其忐忑。

心理的这个坎。

言沫可以陪着他，给他力量。

但是走出来，必须要靠他自己。

“姐姐，我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霍凌舜静静地听完她的控诉，而后伸出手指抬起言沫的下颌，扯了抹阴鸷地笑：“姐姐要乖，不然弟弟会让你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