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之背着言沫默默的走在鹅卵石小道上。
去往慈宁宫的宫路上格外寂静,好在所有宫人都在恭贺太后生辰的寿宴堂。
若是此刻有人,一定会惊得瞠目结舌。
冷情不染纤尘的帝师大人竟然会背着名声风流,作风轻浮的言家郡主。
主要这两人除了在外貌上还算天作之合。
性格秉性那是八杆子都够不着。
“逸之表哥……”言沫的侧脸贴在沈逸之的背脊上,昏昏欲睡。
刚刚在寿宴上神经蹦的太紧了。
现在一放松她就想打瞌睡。
沈逸之听到她唤他,以为她要说什么,静等了半刻,回他的却是鼾声。
“这都能睡着,该说你没心,还是没肺呢?”他摇了摇头,喃喃低语。
幸好出来前言沫的贴身丫鬟告诉了他,她在慈宁宫的寝殿。
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要将她送去哪。
————
寿宴堂。
赵玄望着空空的两个桌案微微发神。
从寿宴管事公公处回来的御前小太监,俯身在皇帝陛下耳边低语:“陛下,奴才刚去看过宾客名单,帝师旁边的女子乃是远在安州的言王爷独女言沫郡主,可需奴才……”一脸奴相的太监邀功道。
“小福子,不可私下动作。”赵玄摆摆手,凌厉的目光看向小太监。
“是。”小太监顺从的退到身后。
太后注意到赵玄这边的动作,关切道:“玄儿,怎么了吗?”
他侧坐拱手道:“回母后,儿臣是见今夜母后脸上的笑容甚多,想来今日的寿宴母后当是欢喜的,便想遣小福子去打赏主事的公公嬷嬷们。”
太后浅笑,目光慈爱的看向他,“玄儿有心了。”
“这是儿臣该做的。”
赵玄原本是一介宫女所生,他的生母难产而亡。当时身为中宫主母的赵虞氏,在双十那年不慎滑胎,后在御花园遇到五岁的赵玄。
由于没有生母的庇护,五岁的他看起来像个三岁孩童。
皮肤蜡黄,身材瘦小,身子虚弱。
她见他过于可怜,亦想起丧子之痛,便将小赵玄接到了身边亲自抚养。
好在,他也是个争气的,虽越上枝头成为皇后嫡子,但并没有因此懈怠学业,骄奢生活。
相反,他很努力,也很刻苦。
最终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让先皇觉得他能堪当重任,顾才将他立为太子,承袭了皇位。
若赵玄天生是一匹千里马,而当今的太后,便是他的伯乐。
所以,他对太后是充满敬意的。
他也懂得感恩。
知道没有太后,他能不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活下来都是未知。
念着这点,他也暗暗立誓,太后便是他的嫡母生母,他会让她颐养天年。
“陛下口谕,各宾客现可上呈太后寿礼。”
春雪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刚想上前呈上言沫的画作,眼光看到返回来落座的沈逸之,于是开口问:“帝师大人,我家郡主可还好?”
“嗯,郡主回寝宫便安置了。”眸光看到了春雪手上的画,提醒道:“你不是要替你家郡主献礼吗?”
“对对,奴婢这就去,谢过帝师大人了。”
在沈逸之落座后,有一道探究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奴婢代安州言小郡主呈上祝寿礼,愿太后凤体康健,万寿无疆。”
春雪弯腰跪地,双手举着画作,嘴里说着言沫安排好的祝词。
言沫离位后,春雪便上前在太后耳边告知郡主身体不适,先行回宫。
“沫丫头有心了,赏。”太后示意身后的宫女接过小丫鬟手中的画。
宫女将画摊开,看到画的瞬间,场上的三人便紧盯着画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