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质上讲,他们所售卖的纸鹤是死物。而程因做的是活物,能够沟通阴阳。
程因也不屑与投机取巧,吃的就是这碗饭。
“早起的鸟儿被虫吃,”程因擦一把汗,“我这只小虫虫不知道要被什么鸟儿吃喽。”
乔渡生依靠在楼梯口,注视程因,目光灼灼,恨不得把程因装进他的眼睛里。程因做活得时候非常专注,偶尔也会开点小差。
“太久没做,手艺生疏。”
程因捡起地上的断鹤腿,头疼,怎么这么巧,偏偏扎到脚,用力过猛,拉断了竹丝。不甘心地丢开鹤脚,从旁边捡起一根长毛竹,丈量好距离,一刀看下竹子中最粗的那一节。扣好刨子,像削苹果一样,一圈一圈地慢慢绕,削出极其细的竹丝。
一个小火炉煨着两三块木炭,一点点的火星子,伸手可以摸上去,仅比体温高上几度。
“小生生,忙不忙呀?”
“忙。”乔渡生打开冰箱,拉开拉环,喝一口可乐,递给程因,“休息会儿。”
“你喂我。”
程因忙活了三四个小时,别说纸鹤,连个架子都没搭好。口干舌燥,嘴里干得冒火。烤竹丝不能离开人,竹子水分较少,火烤竹子弯曲比湿竹子更容易定型。紧要关头,程因顾不上其它,小心翼翼地一拧,扎住鹤嘴。
“早知道就不答应王律。”程因想到自己没答应王律三万是一只成品鹤的钱,“等王律来取货的时候,你就告诉他,三万只是定金。”
程因誓要把纸扎仙鹤卖出青岛大虾的价格。
“这么好的鹤儿,不卖个高价,怎么对得起程小爷我一双精工妙手。”
“无奸不商才是。”
乔渡生托住程因的后脑勺,手持可乐,缓慢往程因嘴里倒。“慢点喝,小心呛。”
“嗝”
长长的一个气嗝儿,程因满足地将竹丝翻个面,继续烘烤。乔渡生轻轻抬起程因的头,托回原位。程因赖上他,故意往后仰,一条小板凳翘起两只脚。
“摔坏了程老板我,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