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庄祖坟中的鬼魄积年累月苦于墓地中,投胎无门,人性涣散。
鬼当久了,自然不记得怎么做人。对于程因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如同饿了几天几夜,闻见烤鸡的香味,哪里还管伦理道德,当即扑食过去。
乔渡生按低程因的头,野艾草疯长得再高,也无法完全遮盖两个成年男子的踪迹。尤其是程因,香喷喷,肉嫩嫩。
别说说恶鬼想吃他,乔渡生咽动喉结,舌头扫过艳红的嘴唇。
“禁声。”
程因满肚子牢骚,不让他说话就更难受了。乔渡生当老爷,拿自己当轿子坐,开心得很。程因心想保住小命要紧,实在想骂两句乔渡生,随手扯了两把草塞进嘴里。大度地想,两足坐骑么,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哼,你等我等着,老子回头不仅要压你,还要把你当龟丞相四脚朝天,原地转圈,气死你。
程因想得美滋滋,手脚并用,往前挪了几寸。手边似乎触碰到一样东西,扒开艾草丛,头疼眼睛花。
又是方才的断碑处,立马火气就上来了,对准墓碑,一顿狂抽。
奶奶个鸭大腿儿,何止老子白他妈忍辱负重了。算算时间,起码在这片墓地里绕了一个多小时,三四圈。
程因没好气地抬起脚,用脚尖戳乔渡生,麻烦乔大爷考虑到现实问题,从他背后下去。
“呼,乔大爷,我真爬不动了。”
乔渡生控制着力道,不会压坏程因。只是这个姿势吧,让程因想起一个成语:狼狈为奸。
“歇会。”
程因恶作剧心起,先卖惨,降低乔渡生的警惕心,伺机给乔渡生来个王八翻盖儿。
“累,小因因好累累。你说,我不会真被这群恶鬼当点心吃下肚。”程因凄惨地说到,“被猫,被狗吃了,起码,我还能变坨粑粑,留点痕迹证明,我存在过。你说,我要是被恶鬼拆吧,拆吧,吃了,啥也没有。多惨啊!”
果然,让程因闭上嘴的难度很大。乔渡生脑海中突然萌发出一个有趣的想法,倘若,把他嘴堵上,会不会好一些。
“哎,阿生,你说,我是不是天生的倒霉蛋儿。”
“何解。”
程因调侃中,实则也带了点真实的想法,“王律曾说我克父克母,丧门星。”
把头埋进地里,程因沉默了几秒,“我,我,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声音微落了几分,“后来,老瘸叔又得了病,下落不明。”
乔渡生本对王律与程因的恩怨保持着公平公正的看法。王律虽有错,但大部分是程因自个儿招惹的。见程因对丧门星三个字耿耿于怀,伤心难过,哪里还管对错公正。一杆天平秤早就偏向了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