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如果可以，乔渡生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耳朵打聋。

乔渡生既然说了，不许程因废话，程因当然是闭口不言，他长着嘴，就让他问路去。乔渡生像根木头一样杵在路中间，左顾右盼。程因总结起来，乔渡生看着像在大厅，其实是看了个寂寞。

“嘉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很特殊。”

赵嘉年把遮挡眼睛的布解开，四处查看，只看了几眼，指着一个方向说到，“小因哥哥，我觉得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乔渡生抬脚就走，“速速跟上，丢了不管。”

走了七八里路，程因问赵嘉年，从哪儿得出结论那里是目的地。赵嘉年给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理由，“直觉。”

一座丑陋无比的大黑山竖立在眼前。山体光滑，没有一丝缝隙。阳光照射下，油汪汪，黑亮地像打过蜡。程因奇怪这么大座山，进妖村的时候，应该就能看见，怎么走到跟前，才能发现它。

“你看这座山又高又大，你不会变替身小人，你变一个，我带进去，你在外边等着。”

程因的心思不比乔渡生的少，他虽然看着大大咧咧，成天没心没肺，可真论起来，乔渡生还不一定比程因仔细。程因清楚的很，他只是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凡事一不小心，立马见阎王。不像乔渡生，来头大，还有些真本事。

“放你进去，大闹天宫？”

乔渡生这次是真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托付程因，“进去以后，乖乖听话。”

程因见他的模样，听从地打了个ok，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嬉皮笑脸。程因一旦黑下脸，装起冷酷，搭配起他的寸头，显得异常凶相。几个路过的小妖都不敢靠近他。

乔渡生不吭声跟在程因身后，反而像个给程因探路打伞的小弟。

走到大黑山前，程因脚下一停，似乎有一股莫名的阻力阻止程因走进去。守在大门的几个扭头小妖迅速跑来，质问，“你们哪儿来的，敢擅闯我家主人的禁地。”

程因不搭腔，看一眼乔渡生，让他解决。

另有几行前来祝寿的妖族举着手中的请帖，往空中一举，便可畅通无阻。程因明白了，原来要刷门卡。直接进，肯定不行。看来，要蹭卡才行。程因心里头有个明确的选择，等着胡晶晶。

程因凶相，乔渡生又看着不好惹，守门的牛头小妖嘀咕几句，好说歹说地请两位赶紧滚蛋，别挡路。人善被人欺，在妖界也是同样的道理。

乔渡生挥手，木藤条抽开阻挡，拖出牛头小妖，挂到空中吊起来就是一顿猛抽。牛头小妖哞哞惨叫，程因捂了捂耳朵，“阿生，别打了，他就是个看门的，你打他也没用。”

乔渡生是要拿牛头小妖立威，告诉那个所谓的大王，他有本事直接闯进去，但他偏不。今日就非要叫那大王恭恭敬敬地迎他进去。

程因容易心软，商量到，“一会儿，胡晶晶来了。我们跟她进去就好了，再打下去，牛肉妖就变红烧牛肉面了，泪流满面。”

“你心疼它？”

程因懒得跟他一根筋到底，“何必舍近求远，说曹操，曹操到。”

远远地就听见胡晶晶的娇声笑语，身旁簇拥者无数。一身大红的长旗袍，脚上蹬一双长筒靴，里头是一双薄丝袜。及腰的长发挽了个发髻，簪着一只金步摇，一步三摇曳。胡晶晶是狐狸，笑语间，天然的媚相。精致的巴掌脸，一对儿弯月眉，红通通的嘴唇边点了一颗贪吃痣。

难怪胡晶晶宁愿用寿命，也要换回自己昔日的容颜。

几只男妖不顾一切地挤进去，“晶晶，我愿意把性命送给你，但求一亲美人芳泽。”

胡晶晶十分享受追捧，却又比谁都明白，他们不过就是图一张脸。抛了一个媚眼，“好啊，那你送我九十九颗人心，好不好。”

胡晶晶选了美貌，吃人心也无法使她长寿，程因不明白，她干嘛要造杀孽。推开众妖，程因一口一个姑，“大姑啊，在这儿呐！”

胡晶晶想当没看见，奈何程因的嗓门实在太大。

“谁是你姑姑，”胡晶晶眉头一吊，“别瞎攀关系。”

程因看呆了，翻白眼都这么好看，胡晶晶，狐狸精，名不虚传。“姑，可算把你等来了，你要的货，给你送来了。”

“诸位给奴家做个主，奴家可不识得这种小瘪三。”

不认识就不认识，程因示意赵嘉年抱紧他，如同挤春运火车般，硬是在胡晶晶的队伍里挤出一片天地。

“姑，你咋能卸磨杀驴。”程因脸色一收，“我能给你一张好脸，也能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