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八,八,”程因往那个背上写着八十一的纸人回应到,“他叫八十一。”
“牵强附会。黑心肠泛脏水的奸商,今日,我怕是要折在这黑蛇手中。还不快走,免得给老子垫棺材板。”
程因知道为何乔渡生话少了。他话一多,听着像程因的老妈妈喊他回家吃饭,念念叨叨,温和又慈祥。所以,即使他再装凶骂人,听着也没有太大的震慑力。
九九八十一,程因脑子一灵光,坏了,九代表多,九九则是终极,无穷的意思。乔渡生原本是要造一只无穷尽纸人大军对付黑蛇。被他一糊弄,大军变幼儿园小朋友春游。
乔渡生快跑两小步,扯住程因,用力往外一抛,“滚!”
程因坚持要留下帮忙,“这事,我得负责。”
黑蛇的攻击越发猛烈,一道天雷直劈水面,金色大网应声破裂出一个大洞。纸人大军勇猛冲锋,但因本体是纸糊,虽工艺不至于一粘水就化,但也经不起多大折腾。
一番缠斗下来,或露出里头的竹架子,或是断胳膊腿,破残不堪。
好在,尉迟大将军指挥得当,进退有序,纸人大军未有大损伤。
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程因琢磨,既然是蛇,万物相生相克,应该有害怕的东西。
“乔先生,你坚持几分钟,我想办法。”
乔渡生体力透支严重,额头滴答滴答着冷汗,话已说不大完整。
“去!”
黑蛇疯狂摇摆肢干,冲破禁锢。乔渡生不畏不惧,身子屹立不动,如同一根定海神针。黑蛇一惊,唯恐乔渡生还有后招。
黑蛇改哭诉,“守山主,你可知俺老黑冤呐!”
乔渡生一口血喷出来,泼洒在地面上,竟是绿色的。
乔渡笑一声,极小的笑意,嘴角却像开裂似的,往两边一翘,眼睛随即眯了眯,透出一丝杀气。
“冤不冤的,谁能说了算。”
“千年前,俺老黑不过是条刚开灵智的小蛇。阳春三月,一时好奇,吞吃了一颗顽童丢下的糯米汤圆。不曾想,一托钵老僧直接给了俺老黑一掌,将俺打入水中,又用袈裟化作大网。可怜俺老黑道行浅,修为低,活活饿死在大网中。死后,灵魄被束,入不了轮回道,在这水中足足泡了一千多年。”
金色大网眼见就要彻底撕开。
滴滴,一辆小电瓶车在狂风中稳当当地驶来,丝毫没有受恶劣天气影响。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前边发生的惊天大事。
蓝衣小哥拎出两袋子东西,“您好,饿了么,你是宇宙第一帅哥,尾号996吗?跑腿专送,一公斤雄黄,两瓶杀虫剂。赶着送下一单,记得给五星好评。”
一个潇洒的漂移,飞驰而去。
乔渡生扭头看向程因,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给。”
程因塞给乔渡生其中一瓶杀虫剂,伸手掏雄黄往水中挥洒。
只要钱到位,断头的买卖都有人做。何况只是跑趟腿。程因的心在滴血,足足八百块的跑腿费啊。
念念有词,“黑老哥,我知道你不容易。活着死刑,死了还得无期徒刑。不过,冤有头,债有主,那老僧估计都已经投胎几百回了。黑老哥,您今天既然要出来了,就赶紧安排安排,抓紧时间投胎找那老僧报仇去,别浪费大把好时光。”
乔渡生难以置信地盯着程因,“你觉得管用吗?”
黑蛇只是一团灵体,根本没有实形。
程因模仿撒盐哥,飘了一把雄黄,赔笑到,“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接着又喷了两下杀虫剂。
乔渡生捂着胸口,“你怕不是那黑蛇的同伙,专门派来活活气死我。”
“我擦,卧倒!”
程因避无可避,抱住乔渡生一个打滚,扑进后头的花坛里。一截断木砸中了两人刚才站的地方。
乔渡生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推搡程因,“我拦住那孽畜,还不快走。”
程因倒是想走,钥匙棍还在纸人手里。
“乔先生,你有真本事就快点使出来。要不然,打110?119也行。抓蛇是森林公安的事,号码多少来着。”
乔渡生摇摇头。
“没了?”
程因算是明白了,乔渡生跟他店里那些纸扎差不多,纸老虎一只,看着吓人,其实没点屁本事。
“那你还敢来。”
乔渡生叹口气,“来送死。”
程因自责到,“怪我,奸商,该打,没如约扎好纸人。”正说到纸人,程因忽的站起来,指挥到,“尉迟将军,整顿队形,听我口令,一,二,一,稍息,立定。”
程因让乔渡生快帮他数数,还剩多少个纸人。
乔渡生扫了一眼,“七十一个。”
程因指挥纸人分批,一批去把拖拉机上的飞机大炮坦克都扛过来。一批掩护战友,运送物资。
“乔先生,看你的了。”
乔渡生轻捏口决,一个纸人直挺挺地站在纸坦克,挥舞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