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陷入温柔乡的宋眠,上了他的私人包厢房,唐秋展刚入座,南枝抱着琵琶也随即进来。
南枝明面是醉竹轩的金牌乐手,暗面则是唐秋展安插在访间的线人,专门打听各种小道消息。
事实证明,喜欢来醉竹轩喝酒看男人的大官,绝不是少数。
今日安宁侯能跟着来醉竹轩,是南枝没想到的,在他印象里,萧长漱性子虽谈不上清冷,但也不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主,尤其是醉竹轩的热闹。
“今日是什么风竟把侯爷吹到我们醉竹轩?”南枝替宋眠倒上酒。
宋眠坐在窗边的位置吹了几汩冷风,加上南枝一句侯爷,让她彻底恢复神智,想起自己还顶着萧长漱的模样。
只是她平常不曾关心过萧长漱爱好,听眼前这位眉目清秀,貌似女儿家的男子一席话,想必萧长漱很少来此处喝酒了。
宋眠忙喝一口酒,解释:“最近府上几位女眷着实令我头疼,便想与秋展出来散散心。”
南枝掩嘴一笑,“那正好,小哥们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今儿就趁此机会在侯爷面前献丑了。”
如今来都来了,既来之则乐之,宋眠决定暂时忘记萧长漱对自己的叮嘱,扬起嘴角,“献!”
南枝领着几位身着白衣,头顶玉冠的小哥,在二人面前落座。只见小哥们各个相貌不凡,气质不同,但都拥有一双纤长雪白的手。
宋眠用力克制自己嘴里不要分泌太多唾沫,天知道她看男先看手,对手好看的小哥可真是没有半点抵抗力。
男伎师们抚上琴弦的一刻,宋眠心尖颤了颤,在侯府的种种烦恼,随着婉转悠扬的乐声烟消云散。
一曲落毕,宋眠热烈鼓掌大声称赞,又端起酒杯邀身旁的唐秋展共饮。
“我认得你们弹的曲子,可是欢儿雀?”
宋眠因是将门世家,又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并没有太多规矩。平日就爱跑去茶楼听曲,欢儿雀就是那时候听过的。
“没想到侯爷早知道这首曲子了。”南枝有些意外。“那侯爷可知这欢儿雀的故事?”
“讲的是位姑娘爱慕一位公子已久,终于鼓足勇气表明心意,不曾想这位公子正巧中意自己,姑娘欢喜如枝头跳舞的云雀,嘴里无疑哼着欢快小调。后被乐师做成小曲儿。”
南枝十分欣喜,连连称赞:“想不到侯爷也对音律有这般浓厚兴趣,以前真是在下眼拙。”
宋眠连连摆手:“不不不,是以前的我太过无趣。”
唐秋展眉毛轻挑,抿了小口酒,意味深长地说:“你还知道你以前很是无趣呢……”
萧长漱自不自知宋眠不清楚,但宋眠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很无趣的人。
就在几人相谈甚欢时,门外传来阵争吵,忽然包厢门被撞开,宋眠几人停下谈笑纷纷看向门外,只见一个瘦弱少年被人推搡进来,倒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南枝立即快步过去:“谁这么大胆子敢扰侯爷兴致!”
门外几个男人酒气熏天,并未听清南枝的话,歪歪倒倒斜在门外的红栏上,还指着屋内的少年继续破口大骂着下贱胚子。
南枝唤来人想把几个醉汉轰出去,却不料老板赶来说,其中一位是兵部尚书的公子,轰不得。
兵部尚书,他还大理寺卿呢,都是官阶二品,谁也别吓唬谁,宋眠仰着脸一副高傲姿态:“那老板的意思是让侯爷我走?。”
这一问把老板吓得满头大汗,忙跪下磕头,“草民绝不是这个意思。”
宋眠倒也无心为难他,挥了挥手,“既然轰不得,那就请出去,赶紧。”
老板诶诶诶应着,忙找来几个壮汉把世家公子一一扛走。
待众人散去后,宋眠这才将地上的少年扶了起来,少年瞧着也才十二三岁的年纪,眼周被打得满是淤青,嘴角留有残血。
这帮权贵仗着权位欺负人,真不是东西,宋眠心里暗暗骂着。
“你叫什么名字?”
“贱民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