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的声如洪钟,大嗓门直接灌进了杏枝的耳中,震得嗡嗡作响。
楼里都是半老徐娘,见杏枝吵嚷求救,非但毫无反应,看向杏枝的目光反而带着幸灾乐祸和敌意。
其中原本的“头牌”甚至开口:“李哥,这小娘们看着不老实,李哥你可得好好调、教,调、教!”
还有句话,她没说出口。
这小娘们细皮细肉又年轻,这要真的留在楼里,以后哪里还有她们这些老娘们的位置,那些个男人就像是猫,此刻见了这上好的荤腥,还能走得动道?
那自己的位置岂不堪忧?
最好是让李哥弄死这娘们,别让她威胁到自己的位置。
李哥在女人肥腻处捏了一把:“你放心,李哥还惦记着你,论起滋味,谁能比得过你啊!这小娘们就是青桃,你才是水汪汪的西瓜呢!”
那“头牌”嘿嘿嘿的直笑,冲李武飞了个媚眼:“那李哥回头可要来啊!”
“忘不了你!”
他一身的酒气和汗臭,杏枝只觉得要作呕,拼命的想从男人的肩膀上翻下来。
可她那点子力气,哪里够看。
男人一直抗着她,就近推开了一间房。
那房里本来有人正好着呢,吓了一跳,不过见到来的是他,二话不说,那娘们带着客人就另外找房间去了。
床上铺着俗气的艳红色棉絮,上面有一块一块的斑斑点点,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留下的,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男人将她往床上一扔。
天旋地转之后,杏枝被那种气味包裹着,再也忍不住,扶着床沿就开始干呕起来。
她白日里跟顾栖息吵架,晚上根本没吃下饭,此刻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呕出来的都是黄水。
房间里瞬间又多了另外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身上的伤口开裂了,一副黏在腿上,一片脏污,她本以为,这样的场景,男人怎么着也要下不去口,可是李武丝毫不受影响。
杏枝此刻被绝望彻底的包裹。
她从前觉得,自己从高高的县主之位跌落,变为宫女,这已经足够屈辱。
后来,她又被心上人要到身边,成了他贴身婢女,终日里百般磋磨,这简直是每日都在忍受酷刑。
可是如今,到了这一步,她才知道,比起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比起他手上那根高高扬起的鞭子,那些根本都不算什么。
其实顾栖息,对她已经足够宽容。
是她自己始终放不下从前的身份,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才会让两人的关系走到这一步!
他可当真是狠心。
她应该辩解的,应该解释的,不该任由他就这样将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迟了。
李武一脸荡漾又狰狞的笑,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朝她身上鞭打而来。
皮开肉绽的声音,炸响在杏枝耳边。
…
顾栖息匆匆回了府,路上便着人去查图纸泄露的事情。
岂料刚走到府门口,便被一个宫内出来的小内侍拦住,他穿着最下等的内侍衣服,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在贵人面前当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