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双眸猩红如血,墨发狂舞,一把把各异长剑显化,在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剑刃风暴。
寒锋湛湛若星芒点点,白衣如雪似明月独明。
一剑,两剑……
章邯冲势渐颓,长枪被压成一个弧形。好似一张拉满的大弓。然枪尖却终究只能停在苏夜月眉心,被一柄长剑死死抵住不得存进。
咫尺之隔,若天涯遥远。
大枪哀鸣,轻轻一颤,墨龙崩散,露出伤痕累累的枪杆。
闪亮不带锈迹的盔甲,此时早已被切割的七零八落,凌乱的挂在身上。
“道不同,故而……抱歉!”
四目相对,苏夜月扯了扯唇角,淡淡吐出几个字。抬掌将枪尖拍偏,侧身持剑,毫不留情的划过对方脖颈。
下一刻,不待章邯开口,无尽剑器虚影瞬间将其淹没。不留丝毫痕迹。独留一杆折断的大枪,斜插在地上,发出阵阵哀鸣,似乎在为自己的主人……吊唁。
“呜……”
凄厉的冷风不断鼓荡,莫名的苏夜月感觉到,面前这密密麻麻的兵俑,好像彻底死了。连同他们的魂,他们的念,他们的……愿。
可惜……
苏夜月暗叹一声,收剑归鞘,整了整衣冠,深深的对着他们拜了一拜。
这种人,值得他拜。
这和杀了章邯并不冲突。就好似见人扶起摔倒的老人,你会敬佩他,但设身处地你不一定会做这件事一样。
骊山,地下竟然藏着如此庞大的地宫。没有被现代科技设备发现,恐怕外面那个阵法起着莫大的作用。
苏夜月吞下几颗丹药,跨过这密集的兵俑。踏空而行。迅速飞向深处。
入目,是三座石碑。右边石碑仅有三字‘武安君’
左边则刻着‘武成侯’三字
中间明显高出三尺的石碑仅刻二字:上卿
笔触凌厉,勾画如刀剑长戈,煞气四溢。猩红的颜色在青黑色石碑上显得格外鲜明。
仅仅看一眼就会被那种冲天的杀机,索饶的残魂怨念震撼。让人不由自主感觉到一种由外而内的冰冷。
三座石碑下,三座石椅坐着三名黑甲加身的人影。
“武安君,白起。”
“武成侯,王翦。”
“上卿,蒙恬。”
苏夜月凝视着前方,淡然面色隐隐严肃起来。
上述三人,随便拉一个,都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强者。
武安君白起,最著名无外乎坑杀四十万降卒,随后自尽。
武成侯王翦,被称为军神的人。一生戎马鲜有败绩。
上卿蒙恬,出则参乘,入则御前,相当于宰相之位。与其弟蒙毅共主内外,可谓始皇嬴政之左右臂膀。
“阁下能到此,想必章邯已经战死。”
扑簌扑簌,灰尘掉落,中间蒙恬缓缓抬头,跃动的猩红魂火攒动着怅然之色。
“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夜月笑了笑,暗红色眼眸闪烁着灼灼杀意:“我意在闯陵,而汝等却守灵于此。立场不同,故……不消多言。”
砰!!!
三座石碑应声而碎,一枪,一刀,一剑。轻吟着绽放耀眼光芒被三人摄入掌中。
没有嘴炮,更没有交谈,唯杀,唯战。
每一刀劈出,身后就会浮现军魂凶煞聚合而成的庞大虚影。狰狞可怖,杀气逼人。
每一枪刺出,四周就会响起惨绝人寰的怒吼悲鸣,遍地尸山血海,血雾弥漫。
每一剑斩出,耳畔都会响起嘹亮且浑厚的军号长角,擂擂战鼓之声。万千兵卒排阵集结,向敌人发动惨烈的进攻。
无数身披铁甲,手持长戈重盾的兵卒破土而出,抖落身上陶片,提着毫无锈迹的兵刃步步紧逼,将苏夜月团团围住。
“人海战术,于修士而言,无用。”苏夜月目光好似利剑,穿过人海钉在王翦被头盔护具遮住大半的脸上:“纵然我是器修,不擅法术秘术。但……我可是有意境傍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