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并没有打断陈北伐的话,她甚至在听完之后还附和般的点了点头。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陈北伐也开始闭口无言起来。
“我起初的想法与你一样…可谁料,我师父出事之后,盗门的一卷手札便传到了我手中,那手札之上是盗门有史以来的数名前辈合力留下,其中记载的正是盗门诅咒一事……”
“也正是有了这手札,我才确信我师父的意外绝非人为,而是天定……”
李雪所说的盗门手札上,清楚的记载了从百年之前起几乎所有盗门弟子的生平旧事,说来也怪,这手札上书的内容,竟出人意料的十分巧合。
手札上的第一人乃是明末清初年间的以为盗门奇才,此人跟着自己父亲自小学艺,十几岁时已是当代盗术最为精湛的盗门高手。
此人平生数十载,进皇宫盗取珠宝的次数甚至比回家的次数都多,然而就是这么一位能人,竟然在收徒后的第十六个年头莫名其妙的被菜市场的以为农妇识破了盗术,结果此人被送上了府衙,事后还被削掉了两手。
光是这一件事还不足为证,李雪细细讲解了手札上的数名盗门大能,可最终她发现了一件让人不寒而栗的事。
所有的盗门弟子几乎都会在三十出头之时收取一位徒弟,而他们的命运也几乎相同,等自己徒弟成长到十六岁之时,不论是何等身份,或是身处何方,盗门传人都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
陈北伐本想说,若是在自己徒弟一十六岁之时寻得一处密室静修,等这年安然度过再出山不就好了,可他这话刚说出口,便见李雪用一种相当怪异的眼神望向他说道。
“你所说的方法盗门前辈又怎能想不到……几十年前的以为盗门前辈便是用了你说的方法…”
“他本是一户土财主,自己亲生儿子便是他选下的盗门传人,就在他儿子十六岁那年,他特地命人修缮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密室,自此之后便终日躲在密室当中足不出户,不论吃喝拉撒都在其中解决。”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年,刚好坊间抄四旧斗地主,他全家上下除了那位小儿子外,竟无一幸免被一众民兵抄了家,他身为地主自然没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陈北伐听到此处砸了咂舌,这可当真是防不胜防。
白玉仙此时叹了口气出声问道。
“难道就不能将这盗门手艺断绝在自己手中吗?你想想,若是有某位前辈肯牺牲自己,终其一生都不将盗门手艺传出去,那不就算是彻底断绝了这所谓的盗门传承了吗?想必诅咒也会随之一同消失、”
李雪叹了口气,她轻轻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玉仙妹妹的法子总归是比某人的强上许多……可惜并没什么用。”
“我盗门不乏有此等指望牺牲自己断绝传承的前辈,他们自接手盗门盗术时起便立誓绝不将这盗术外传,可偏偏这些前辈家中的妻儿,或是亲戚往来之辈,往往就会巧之又巧的自行钻研,或是偷学到他的一两门手艺……”
“这事情实在太过诡异,因此我才说,盗门一脉就好似被某种不知名的神鬼盯上了一般,除了诅咒一词,我也着实想不到别的词汇能形容这种巧合了。”
李雪话说到此处便闭口不言,船舱当中一时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除去海浪的声音外,便只剩下了宋老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