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得已的理由,要停止和你接触。”
肆无忌惮的冰雪刮疼眼睑,秋怜墨眯着浑浊的粉瞳,声音柔软。
见她收起了满身尖锐,蒲野扯出无奈的浅笑,不得不接受现实,“我明白了,看来我是必须离开不可。”
秋怜墨紧抿着双唇,不知该如何回应。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忍不住关切道:“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回澳门,bck跑酷团还有我的位置。”蒲野佯装无谓地耸了耸肩,如释重负地叹出一口气,“当然,我会等到嫌疑人画像合成后离开。”
“嗯。”秋怜墨点了点头,如愿以偿的她没有预想中的安心,反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寒风夹带漫天雪花,飘落在路灯下,坠入粼粼江面。
秋怜墨和蒲野默契地沉默着,他们同时转身,背道而驰。
而走到车门前的秋怜墨没有打开车门,她望着蒲野沉浸在雪景里的背影,接过了尚媛从窗内递出的透明伞。
不知哪来的冲动,秋怜墨快步折返回,在蒲野把双手揣进口袋的刹那,她从蒲野身后撑开了雨伞。
蒲野蓦然回身,琥珀色瞳孔闪过茫然,动容。
就这么一眼,他以为面前站着的事千瑟。
“撑着走吧。”秋怜墨的声音很轻,微微带着沙哑的气泡音。
她将伞柄递给蒲野后,独自转身走进风雪里。
开门、上车、再关门,秋怜墨的动作连贯流畅,斩断所有莫名的不舍。
路口亮起路灯,车轮碾压过斑马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回到锦硕庄园,秋怜墨揉着疲倦酸涩的眼眶,闷声进入了卧室。
卧靠在床头,她瞟了眼闹钟:22点整。
习惯早睡早起的秋怜墨熄灭照明主灯,姿态婀娜的香薰夜灯散发出清雅的茉莉香。
她溜滑下身体,平躺在床的却没有丝毫随意。
“哎。”秋怜墨有些懊恼地翻了个身,将棉被拖到头顶上。
夜渐至深,风雪没停歇。
废旧舞台的周围搭起了临时帐篷,摇摇晃晃。
帐篷内的蒲野坐在一箱箱行李之前,情绪低落。
他捏瘪见底的啤酒易拉罐,又接连开启了下一罐。
“啪”
拉环的声音清脆响亮,微醺的蒲野却放下了啤酒罐,抚摸起打包好的行李箱。
在手掌翻转间,一支鲜艳的玫瑰出现在他的指尖。
恍然间,蒲野听到了热烈的掌声。
他抬起无神的双眸,眺望向观众席,宛如重回童年时光——
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上每个人都洋溢着笑脸,舞台上的父亲一边骑着独轮车,一边给孩子们派发着糖果。
灯光耀眼,音乐欢快。
儿时的自己正站在第一排兴奋地呼喊着。
这么想着,蒲野不禁红了眼眶。
视线逐渐模糊,幻想也消失了。
昏暗的室内空空荡荡,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自责与想念倾尽涌来,蒲野下意识地抹了抹眼角,泪水反而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