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禾见大豹这么机灵又配合,看似凶恶追撵着别人跑,但最多只是去扒拉那女人的外衣和头发吓唬她,连爪子都没有碰一下人身上,她就知道这应该是陆铮想给这女人一个下马威,让她再不敢上门来打扰他们。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是闷闷的。
被陆铮一直抓着的那只手很热,挣几下都没挣脱开来,不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男人低眸,乌黑双眼无辜望着她。
沈初禾愣了下,避开他目光,看见那女子又披头散发狼狈从她跟前跑过去时,不由皱皱眉,“我要回屋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女人三番四次故意来打搅他们了。
陆铮立即嗯了声,“一起回屋。”
他去把院门打开,示意大豹将人直接撵出去,沈初禾趁机挣开了他的手,自己一个人进去。
黄娥看见门终于被打开,再也顾不上任何事,满脸冰凉泪水直吓得往外头跑,这狗子太可怕了,她觉得自己像是只过田老鼠,成了它追来撵去的玩物。
“等下。”陆铮开口。
大豹停下来,冲黄娥低嘶一声。
黄娥一转头就看见男人俊挺的面容厉冷如锋。
“没找到?”
黄娥惶惶然连着点头,睁大眼哭着,“没、没有,是我搞错了……”
“不是你搞错,是你诬陷我家狗偷你东西。”
“……是我诬陷的,我害怕你家黑狗,所以才诬陷了它,呜呜……陆弟求求你让它别追着我了,我认错……”
“富兴家婶子,劝你好好说话。”
黄娥一怔,看着身后大狗子还跃跃欲试想扑上来,又凄哀哽咽几声:“陆、陆家后生,我认错了,不该诬陷你家黑狗,错了,我错了!”
陆铮这才面色冷淡,砰一声关紧了院门。
黄娥呆住望着门外那黑狗,“陆后生,你家狗……唉哟要命了,救命!!莫追我了,啊哟别、别别过来啊——”
夜里探头探脑望向陆家门口这一出戏的附近邻居们都赶紧关窗闭门。
那狗子好生骇人,龇牙凶狠死追着黄寡妇不放。平日里不是挺温顺的吗?
不过救人?那黄寡妇不是还能跑能跳么?又没真伤到人,应该不打紧。再说那是黄寡妇刚刚亲口承认了,她私心污蔑陆家的大黑狗,才惹得陆铮放狗追人。
临睡前还看了场好戏喔,搅得睡意都没了,啧啧,散了散了。
陆铮进了屋,锁紧大门,房里的灯还柔和亮着,小妻子已经躺进被子像睡着了。
他本来还受刚刚的事影响沉着张脸,现下一回屋,双眸换了神色,没头脑地眨巴一下,干脆直接过去,把灯也熄了,于黑暗中摸索近前。
捏到一团软绵的触感,正想继续,“啪”地一声,手上被打了下。
“……怎么打我?”他闷闷开口。
少女声音从被子里细声平静传出来:“要睡了。”
陆铮眉峰皱起,心里痒痒又很郁闷。
不是对着媳妇郁闷,而是一想到刚刚出去之前,两人气氛多好,畅快极了,结果大晚上被那无事找事的闲杂人一闹,这下全变了。
他躺在床边,又不死心地朝着那一团隆起的娇小身影这里挨挨、那边碰碰。
“……”沈初禾在黑暗中睁眼。
然而还是没探出头,背对着他郁声问,“你做什么呢?”
男人在她背后传来的嗓音很是无辜:“给你掖被子。”
沈初禾一下掀开薄被露出脸来,“大热天的你不怕憋死我!”
还掖被子,什么鬼。
陆铮立刻就挨过去,替她撩开脸庞凌乱的头发,俊容离得极近,那双幽深眼睛牢牢盯着她,“……真困了?”
沈初禾被他呼出的温灼气息搅得脸上一热。
推他,“困。你挡着风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