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走了。按照师傅的遗志,给他老爷子简简单单堆个坟,便算得上是人生的大麻烦事了。司马秋凉得下山了,乱世里,哪怕是这与世间往来甚少的大山,都不是安宁之地。
“老爷子让我下山,不就是见见世面嘛,这人间百态什么的,天天唠唠叨叨的,也不见外边这些妖魔这么多,还真舍得”,司马秋凉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骑着老爷子养了十几年的老黄牛阿黄,悠悠荡荡地走着山路。“阿黄,说起来啊,你也跟小爷我十几年,可见过外面的世界?”阿黄哼嗯了一声。就当你没见过吧,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外边啊,小鬼多,先不说他们没用了,最要命的就是傻,没点眼力活。别看我,是老爷子这么说的,我可说不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你说对吧,后面的末零小鬼们。“说着话,抽出了腰间的笛子,嬉笑地扭过头看向后面。“吱吱吱”,显然它们发现了前面的人类和黄牛早就发现了它们,这些以鲁莽和群居的小鬼,自然气急败坏地朝司马秋凉扑去,企图用它们尖利的爪子和牙齿,将前方的两个生物撕成碎片。
“阿黄听好了,以前老爷子教我的,我现在交给你了。对付末零,避其锋,挫其阵,磨其利,震其魂,震魂曲一首,献与在座各位。”司马秋凉闭上双眼,轻抚手中的湘妃笛,旁无一物般凝住笛声。小鬼的啸声渐近,阿黄一双大牛眼就要怒目圆睁之时,笛声如终于得以冲破束缚一般,向四周弹出了它荡漾的微波。小鬼锋利的爪子已至阿黄眼前却不得寸进,阿黄显然是没见过这阵仗的,应该是吓着了。”这就死了,真没劲。阿黄,装什么装,在猪圈里咬猪崽尾巴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胆小。”
不理那头牛,这场面在下山后只会越多,早点见过总会好些。有人过来了。这片山没灵气,也没什么传说宝物,武御法三界的“高手”们也没兴趣,反而小鬼不少,普通人家也少有到来。老爷子贪图安静,才选这里抚养司马这小子。赶紧收拾收拾,这些小鬼灵魂还是有些用处的,那些人不清楚来历,还是防着点好。果然,不一会就有人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
看来是城里的大户人家,不知道来这干嘛。”那边的小子,在这干嘛呢?过来问你话。“那边的人喊道。这没礼貌的样子,看来猜得没错了,打定了主意装怂,就得老老实实的。“哎,这位老爷有何吩咐?”司马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扮猪吃老虎,这样子就好受多了。“你小子在这里干什么?刚才可有听见笛声,或是见着吹笛之人?”马上之人见到司马的态度并不惊讶。“小子是听见了笛声,但那厮吹得甚是难听,就想来瞧瞧是哪个混账在这里吵闹,还害得小子的兔子溜了。”司马继续胡吹。
马上之人听后叹息了一声,往司马面前甩了一两银子。“小子,我家公子在这山上打猎,不是你该进的地方,拿着钱,赶紧滚吧。”说完便和车子里的人说话去了。司马秉着师傅“蜉蝣于天地”的意志,捡起那两银子后,谢过老爷便拉着阿黄往山下去,还不忘把耳朵上的狗尾草摘下继续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