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三娘不由轻轻摇头:“是了,若是许夫人那里有可用的,二姐姐又何苦找到我这里。”缓缓起身,小心的将信收到匣内,转身看着二娘笑道:“二姐姐其实也不必这般蹙眉,便如你方才所说,你我皆是外人,再如何忧心总是插不上手,至多便是做些牵线搭桥之事。”
二娘点头,只是眉间的担忧也未曾减少几分,对上三娘含笑的眼眸,心间急躁却也少了些:“所幸三妹妹还是知晓许姑娘的踪迹的。母亲从许府回来时,面色可是极难看的,只是哪怕受着许七夫人的脸色,却也是一无所获。”
“我与许大公子有些交情。”三娘轻轻地眨眼,立刻回道:“乐遥在何处,我也是不知的,这信是许大公子着人送来,想是乐遥是想报个平安。”下意识的,三娘便知晓此事不好宣之于口,将乐遥的行踪放在了许经纶之身。
太阳愈升愈高,日色也愈加刺裂,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光,三娘出声叹:“暮秋之景,日头竟也这般毒辣,倒与金陵有许多不同的。二姐姐何不展颜,许家人虽然不知乐遥踪迹,许大公子却是不同,此番不论如何,至少梅公子的信定是能送到乐遥手里的。”
二娘闻言顺势往外看去,阳光刺眼,不由眯了双眼。听过三娘劝慰之语,二娘终是将心里话和盘托出。
“其实我也有些私心,”看着三娘立于窗侧的颀长身影,二娘突然出声:“眼下不论表哥能不能与许姑娘和解,近在眼前的秋闱定是误了,更遑论来年春闱之试?舅舅不愿表哥荒废三年时光,等下次科考,是以便想先给表哥成家。我总担心舅舅舅母还惦记着我,是以此事我总是格外上心的。”
三娘眼眸一转,长眉轻挑看着二娘讶异道:“二姐姐如今与苏门连庚帖都换了,哪里还会有节外生枝之事,姐姐只管安心的绣嫁妆,等着苏先生来娶姐姐过门,其他的倒也不必多想的。更何况,三叔三婶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明知你心系苏先生,断然不会做出改弦易辙之事。”
“三妹妹你不知,我现下心内总是不安。”二娘揪着袖脚,望着窗柩微微出神:“最近睡得尤其不安,夜夜噩梦不断,梦境翻来覆去,赫然便是我曾与你说过的那一幕幕。若是一切如梦中所示,我又该如何?”
二娘的话,如当头棒喝一般,响在三娘耳畔。二娘说的噩梦,三娘自是不曾忘怀,只是长久以来,许多事都发生了变化,便也不再那般在意,此刻二娘再次提起,却叫三娘惊出了一身冷汗。
三娘喃喃:“若是一切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