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些艰难，青竹小声道：“回禀夫人，柔儿不是我教的，是我禀告了督主，在训练营里教的。”

华昭脸色蓦地变了下，倒不是觉得宋黎如何如何，只是觉得这件事青竹可以早点告诉她。

她倒不是想和宋黎分清楚什么，毕竟她们在外人面前，就是实实在在的夫妻，哪怕是在下人面前，宋黎也从来没给过她夫人以外的难堪。

只是，华昭还是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她自己说不出来，就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哦。”华昭随意答了一声，没了追问的兴趣。

过了半晌，青竹感觉到华昭是有不满，一直没敢说话。

而柔儿没听到吩咐，依旧在地上跪着。

华昭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二人还没动作，不由嗔怒，“你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吧！”

想了下，华昭又说：“你还是不要叫柔儿了，虽然柔儿这个名字已经死了，你也可以有新的容颜，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改个名字吧。”

“全凭夫人吩咐。”柔儿立即回答。

她在训练营里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况且还是一个女子。

在训练营里，从来不会因为性别而给谁优待。

不过因为是华昭的人，宋黎多少还交代一句，要留着性命。

这句话对柔儿来讲，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反正在性命无虞下，一切好像都没有极限。

只是，好在有青竹日日都找机会看她。

在她有限的休息时间里，给她讲道理，给她送伤药。

连华昭都不知道，她曾经给青竹养伤的神药，这些日子尽数都到了柔儿那里，所以她才能恢复成这个样子，才能有勇气熬过那些让她脱胎换骨的日子。

青竹也不是因为华昭而一定要这么做。

他只是亲手把柔儿交给训练营首领的时候，在柔儿带着害怕的眼睛里瞧见了自己。

和柔儿不同，他是被卖进训练营的。

要么接受训练发誓一生效忠，要么死掉。

命运于他，从来都苛刻的厉害。

他曾经在谷底挣扎时，最最渴求的，不过也就是一句安慰，或是一点温暖罢了。

那些他没有得到的馈赠，如今他毫不吝啬的给了柔儿。

此刻说了要改名字的华昭，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名字。

春枝，夏晴，这都是她曾经丫头的名字。

只是大婚夜，她的陪嫁丫头，为了护她，早一步就被慕容锋送上了天。

如今这名字，她再是怀念，也不敢用了，她不想柔儿承载着这悲伤的过往。

“就叫新儿吧。”华昭最后说道。

万物更新，她相信新生的力量。

“奴婢新儿，拜见主子。”柔儿改口，还下意识看了青竹一眼。

青竹也在心里默默念了这两个字，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新”字，可是他觉得这个名字好，好像更让人重视。

傍晚，华昭提前交代了厨子，晚上要温一壶黄酒，她想和宋黎喝点儿。

倒不是为了感谢他替她调教了新儿，而是觉得这一路来，宋黎都在照顾着她。

有的她知道，有的她是过了很久以后才知道，就如同新儿这件事。

华昭最为感动的是，宋黎为她做的事，从来没有宣之于口。

看着暮色一点点降临，华昭心想宋黎今日好像又忙了，往日这个时辰该回来了才是。

忽地，华昭见青竹快步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