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得六神无主,她靠在墙上缓了好久,终究想出一个问题:他哪来的安眠药?
她急忙奔向了母亲的病房,关上门,连忙问付连心:“是不是你把他……”
她神色凝慌张,忍着没说完那几个字。
没曾想,付连心比她还要激动——“胡说!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谁有证据?”
复苏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为她那句“谁有证据”而感到十分惧怕,她深吸一口气,留下了两行清泪。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她死气沉沉地问了一句。
付连心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苏苏啊,他人都没了,以后再也没人能要挟你了!我们不用怎么办,因为这件事已经完全过去了!”
是啊,从法国之旅,再到现在,从秋天到冬天,所有的恩怨纠葛,都随着五倍子的离去而烟消云散了。
她以后的日子要太平了吗?复苏在心里问自己。
她擦擦眼泪,不断说服自己,当自己没来过这一趟,没有进这个门,没有向母亲求证……
“等会儿让保镖带你回家吧,文世昌伤得有点重,我得陪着。”她轻声说完这一句,走出了病房。
今天是圣诞节啊,可林怀瑾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还记得,她住在京城的第一年,他陪她坐在温暖的房间里,他用毛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他承诺她:“以后每年的圣诞节,我都陪你一起过。”
果真,他后来的每一年都兑现了承诺,七年,从不间断。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五年前,也是圣诞夜,他刚好就在鹏城开演唱会,那晚、那场万人空巷的演唱会,他满面笑容、目光炯炯,歌声如同海风拂面般轻柔……
复苏沉重地闭上了双眼,心里默念:林怀瑾,你在哪?你知不知道,我好无助、我好累啊……
文世昌在早上悠悠醒来,那时复苏正好趴在他床边小憩,他舍不得叫醒她,另外他身上的伤痛,也让他无法动弹。
张特助惊喜的一句“你醒了”,让他微微皱起了眉,他“嘘”了一声,可复苏还是醒过来了。
“你醒了!你还好吗?痛不痛?”复苏连忙问道。
文世昌别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先漱口再回答你。”
复苏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回到了从前,她和他的情好时光。他在她面前,总是那么的体面、一丝不苟,连晨起新长出来的胡子也不愿在她面前显露一根,总是要在洗手间刮干净了,再来见她……
她没忍住笑了笑,自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个!我也没漱口,我还一天一夜没洗脸了呢,你嫌弃我就直说!”
在这样一个充满肃静、冷清的病房里,她没有对着他哭哭啼啼,而是换了一种轻松的态度,也希望他不要消沉。
文世昌也笑了,他仿佛身上所有的伤痛都被她这一个笑容给抹杀了,他淡定地告诉她:“不痛,我还好。”
复苏心疼他,因为她不敢想象那一刀下去会有多疼,更何况,他那一刀是她而挡的,他固然爱逞强,但也不妨碍她亲力亲为地照顾他。
纵使他觉得男女有别、不方便、不好意思,她倒觉得无所谓,还会大方地说一句:“没事,我不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