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木华黎来说这已经足够了,现如今河北战场的形势已经开始有微妙的改变,蒙古人渐渐的好转起来。此时此刻,木华黎要集中力量对付河北的叛军,而不能过分的牵扯在山东事务之中,所以,他只要求德州和博州死死保住各自的城池,确保一个进攻山东的桥头堡,除此之外别无要求。
总不能这也做不到吧?
高俊很快就得知了援军正在南下的消息,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奇怪,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对帐中的诸位将领说:“尽管河北战事紧急,木华黎却始终没有忘掉德州,这种各方兼备的考虑思量是很难得的,我等确实不如人家。”
太平军早就过了当初那个弱小无名,急需通过战斗证明自己,因而带有强烈的自尊心的时代了。现如今,他们可以十分优容的对对手作出评价,就像是新进的主官对他刚配的满脸青春痘的副手做评价那样。
“我军能否在敌人的援军到来之前攻破城池?”高俊率先问的第一个问题。
这谁都不能打包票,在过去一年之中,敌军更加巩固了德州城墙,让这座城市在防御上近乎无可挑剔,而且他们将城中居民全部驱赶出城外,尽管在政治道义上残暴不仁,但也确实杜绝了城内响应的可能性。
一年之前,太平军携大胜之威尚且不能破城,现如今,要在春季泥泞当中迅速攻破德州,谁也不敢保证。
“那么我军是否有能力击退敌军的援兵呢?”
根据斥候的报告,敌军旗帜蔽天,队伍绵长,保守估计也超过了6000人,其中真正的蒙古骑兵至少有2000人。
尽管高俊动用了四个营的兵力,但总人数也不过是12,000人左右,如果敌军有一万人的兵力的话,绝对不好对付。
更何况城中少说有两三万人马,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临时拉来充当守城壮丁的炮灰角色,但是也可以打顺风仗,一旦两军僵持不下,城内的守军随时可以成为压垮高俊的最后一根稻草。
“战不能战,攻不能攻,你们不会都在等着我发撤退的命令吧?”高俊微微笑起来,让大家放松,现在发言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我认为应该主动寻求与敌军之间的野战,现如今我军已经补充了大量的随军运输部队,也具备了粮食自持力,就目前在营中的运输部队的力量,足以让我们全军立刻开拔到上百里外的另一战场,然后依靠保存的粮食,与敌军耗上半个月。”
冯达又一次率先发言,此时各位将领心中想的事情差不多,但冯达毕竟是高俊的老人,发言起来确实没有顾忌,因而再一次领先诸将:“我军应该更积极主动的寻求与敌人的战略决战,而不是再次包围城池,等到援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再阻击。依我看,我军甚至可以甩开大步,彻底放弃对德州的包围,全体北上,对敌军发动强击。”